他仅是个平凡人。
他一点力量也没有,在这些事情,他所能做的尽是一些鸡毛蒜皮之事。
他似乎,一点忙也帮不上。
深沉的无力感逐渐涌上心头,山姆感到窒息一般的痛苦,那全都源自于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抬头瞥了眼坐在一旁的大黄蜂,突然开了口:“我很抱歉。”
很抱歉,他完全不能帮上什么。
有关这整件事情的绝大部分,他都不知情。他仅仅知道的,就是他们在逃亡,他们在抵抗。作为一个普通人,他完全不明白汽车人在这几年间是面临什么样的绝境。自然,他也永远无法明白,他们是如何这样一路支撑下来。
他也感到羞愧。
说到底,他其实从来就没有认真为他们考虑过。
他最终担心的也只是地球安危,至于当初汽车人以着什么样的芯情毁掉火种源,以着什么样的想法去对抗想要重建赛柏坦的御天敌,他似乎,从没有思索过。
他感到惭愧,也极为难堪。
“真的很抱歉,bee。”山姆把头深深的低下,用着微弱的声音道:“我从来没有认真想过你们遇上的问题……我也永远无法明白,你们现在是用着什么样的芯情做这些事情。”
大黄蜂望着山姆,他的人类好友,半晌,他开始调转着广播,撷取一段音频作为回应:“这不是你的错。”停顿了下,大黄蜂转了转蓝色的光学镜,应:“艰难,困顿……然而,我们亦是支撑过来。”
说到这里,大黄蜂突然用着自己的声音,说了一句:“山姆,你永远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wewillfixit1”迎向山姆的目光,大黄蜂又调转到另个频道,补了句:“tother2”
“可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山姆仍是感到有些挫败,抬起头看了大黄蜂一眼,又低下头去。大黄蜂听出山姆的声音饱含着失落与痛苦:“我其实什么忙都帮不上。”
“hopeful3”大黄蜂光学镜中的亮度提高几个百分比,接着撷取一个音频,那是一句耳熟能详的电影台词。大黄蜂以着正色且认真的口吻,如此说道:“thenightisdarkestjtbeforethedawnandiproiseyou,──”
“──thedawnisg”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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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一场雨缓解了城市的酷热,也暂时给予他们喘息的时间。接连几天绷紧螺丝和神经,想方设法解决迎面而来的问题,岂料解决一桩却立即就又有新的事件接踵而来,这让他们几乎芯力交瘁。
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得休息。
找到奥萝拉并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她总习惯性往宁静之处去厘清思绪。不出所料,爵士在基地的顶层出口发现到她的踪影。她正独自一人坐在大峡谷之上,双手撑着脸颊往外眺望,底下是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
似乎是感觉到动静,奥萝拉回头瞥了一眼,发现是爵士。她扯出一个微笑,继而又回过头继续看向远方。
瞧见如此,爵士亦只是挂着笑容,没有说些什么,自顾自的也坐下。异于往常的是,从他广播系统扬起的不是震耳欲聋的摇滚乐,而是流淌着旋律柔和优美的音乐。轻柔的乐曲宛若有着魔力般,慢慢沉淀她浮躁的心。
侧过头单手支着脸,奥萝拉望着不发一语的爵士。而爵士也未畏惧,低头迎向奥萝拉带着趣味神色的目光。默默无语凝视好一会,很快的,爵士就忍受不了的双手抬了抬,无奈道:“okok,我投降,可是我什么也没说啊。”
“serioly?就是这样才显得更怪好吗?”奥萝拉翻了个白眼,重新将目光转回前头,好一会才又说了句:“行了,你想说些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
“说实话的,睡美人。”爵士并没有顺着奥萝拉的话说下去,反倒是开启另一话题:“我有时真怀疑妳是不是个女人。”说到此,爵士扬起带着狡诈的笑意,把话接下去:“当然,我指的不是生理方面的。生理方面,我想我可以很确定。”
奥萝拉:“……=_=”
换作平常,奥萝拉肯定会用着更糟糕的话回嘴,只可惜她现在全无这种兴致。直接再次翻了个白眼,奥萝拉瞟着爵士,撇撇嘴,没好气的说:“还真是谢谢你喔汽车人,我现在感觉真是好、多、了。”
爵士看着又丢给自己一个大白眼的奥萝拉,嘴边笑容更是恶劣。他无声的笑着,但很快,这笑意就慢慢的退去。转过光学镜,爵士注视着奥萝拉的脸孔,不发一语。
他再清楚不过了。
她,或者是他自己,从来就不是会去与他人倾诉的类型。
奥萝拉屈起双膝并用双手环住,同时身体自然向前微倾。放眼望去,尽是经历数百万年冲蚀而成出色彩斑斓的险峻峭壁。一人一机并肩而坐,没有说话,使得气氛有些沉闷且让人不自在,然而,即使如此,奥萝拉此时也并没有想要诉说什么的迹象,直到爵士率先打破这沉默。
“──「艾米」……妳是这么称呼她的吧?”
许久没有听见的名字再次提起让奥萝拉有些诧异。爵士迎向奥萝拉怔愣的目光,道:“是这个名字吧?妳的那个姐姐。”
奥萝拉没有应答,但她惊讶的目光已经表露一切,同时也从眼眸深处浮上困惑。“在芝加哥,进入到ksi找阿救那时,皇后她告诉我的。”理解到奥萝拉的疑惑,爵士便自动做出解释:“我不清楚她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也不确定真假,但她提起了一个人名──「艾米莉亚艾柏纳西」,以及那个自此改变妳生命轨迹的,《黎明女神》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