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委席主位上,沈肆极有耐性地评分,倒真是他自己说的那句话,不急。
不骄不躁,宛如定海神针,也不知过了多久,云舒的视线终于从男人微解的衬衫上移开,随即看向大屏幕最下方的时刻,顿时无语。
她居然看了将近十分钟。
比赛此刻已经进行过半,评审团正在为第8位选手评分,今年的参赛作品出乎意料的平庸,与往届云舒印象中的参赛作品相比,要差了一个层次。
截至目前,云舒还没有看到一个全方位无死角能打的作品。
要么设计缺乏新意,要么硬件不行,bug太多。
如此一来反而衬得芙洛拉的“作品”成为了鹤立鸡群的存在,临离开之前,云舒定定看着台上滔滔不绝解说的选手,无声地弯弯唇角。
不用继续看了,后面能杀出来一个抢眼的作品几率不足百分之一。
因为比赛的出场顺序是依照前面初赛、入围赛、14决赛与半决赛的成绩来排名的,今日比赛出场靠前,代表以往小赛的成绩越高,前8名全军覆没,后7名也不会超常发挥,将视线从沈肆身上收回后,云舒抬步离场。
而后云舒在距离方才出事的休息区外围静候,良久,她再没看到云望川与江阔东的身影。
没了其他念头,云舒准备回云家。
路上,灵韵发来了消息,问她暴揍江阔东了没有。
冷不丁记起江阔东在云望川面前的怂样儿,云舒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惨是绝对够惨,就是灵韵想让江阔东立刻人人喊打的愿望要实现还得延后几天。
谁能料到这人对芙洛拉的感情还挺“忠贞”,当然了,首先排除江阔东曾经年少轻狂在芙洛拉身上砸了千万的缘故,抛开这点再看江阔东跪舔芙洛拉的行为行吧,还是无法理解。
或许是金钱的力量足够伟大,都能让江阔东这等片叶划过叶叶沾身的浪货折了腰。
抽空回了消息,灵韵那边似乎闲得很,几乎是秒回。
处对象先打钱谢谢:又见沈首席,你就没为自己谋点儿福利?
看着屏幕上的id,云舒陷入沉思,心中默默点头,孺子可教,知道先骗狗男人了。
商业合作不议价:你觉得谁能消受得起这个大宝贝?
对面,正喝酒的灵韵差点儿没呛死,大宝贝?这说的是沈首席?
今日比赛规模盛大,却没有一家媒体敢吃沈肆的流量,每一年都如此,将喋喋不休一直在碎碎念的江阔东丢掉后,云望川即刻启程赶往指挥院。
面容已经变回原本模样,连续奔波太耗费精力,云望川脱掉外套倚在车座上,他疲惫地闭上双眼,掩住了攀上红血丝的眼角。
“铃铃铃。”手机振响,云望川淡漠的视线锁住不停震动的手机,却并无接起的意思,只是歇下了休息几分钟的心思脚踩油门驱车离开。
彻底驶出比赛场地外的监视范围后,云望川才拿起手机回拨过去。
“什么情况!他们怎么会被活捉?”对面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斥,随后似是有记起了什么吞吐起来,有些难堪却又不愿主动对云望川服软退让。
“说完了?”云望川的声音仍旧听不出一点情绪,那边的人呼吸微乱,支吾着不知该如何接话。
“下面听我说。”
“你们派的选手早就有人怀疑了,现在只能想办法救场,其他心思必须放弃,这是通知。”话至尾端,云望川的语调冷冽到极点。
“我劝你们不要有侥幸心理,沈肆是什么人,你们比我更了解,抓不到证据的事情在他手中都能被查出花样来,更何况现在证据已经被沈肆握住了。”
半晌,那头彻底语塞,但依旧不肯让步,云望川根本也没做这些人会同意的准备。
“如果近一个月让我看到你们试图救那六人出来,那么所有人一起完蛋。”云望川淡淡道,没有疾声厉色,更加不见汹涌之态,唯一有的只是让人如坠冰河的寒意。
“真没有办法了么?这次失败会直接影响到”
“嘟嘟嘟。”那边没说完,电话便被云望川匆匆挂断,前方全是指挥院的工作人员,甚至还有充当志愿者的学生,好像是在搜查什么。
这里距离指挥院的大门有好几公里,指挥院的人怎么会到这里来?
云望川开的车低调普通,简约风格属于丢在人堆儿中都会被忽视的类型,在他前面的车每一辆都被仔细检查,也包括车内所有人。
没有任何犹豫,云望川掉头选择了其他路线。
可祸不单行,这些指挥院的人貌似蹲守许久了,指挥院单单是上届新生就有足足千人之多,这还是上届考卷难度升级导致录取人数减少后的结果,目前看街道两边的人数,指挥院怕是出动了半个年级的人数。
刚刚调转方向的云望川猛地脚踩刹车,惯性作用下让他整个人前倾,突然撞到方向盘中央,云望川的眸色带了些阴鸷意味。
他的正前方也有车,并且这辆车引来了指挥院的注意。
不过这辆车的车主显然不是个善茬儿,骂骂咧咧地下车看到前方人数众多又骂骂咧咧地上车,在硬刚与认怂模式之间无缝切换,因为这位车主没注意小嘴巴吐了蜜,所以令现场立刻混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