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王子敬识人的眼光还是那么毒辣啊。你可明白这句评语的意思么?”
韩暮点头诚恳的道:“原来我确实不懂,但是我现在懂了,我还有许多要努力改进的地方,我的身上缺点太多。”
谢安拍拍他的肩膀道:“哈,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啊,你身上的优点可是比缺点多的更多啊。缺少的是历练和沉淀而已,你今年十八了吧?”
韩暮心道,这能瞒得过你么?嘴上答道:“三月十二日是我生日,到那天我就要行成人礼了,只不过,爹爹不在了,怕是这个礼行不了了。”
韩暮的声音低沉了下去。谢安想了想道:“无妨,我来帮你主持好了,我想你不会拒绝吧?”
韩暮大喜道:“那自然是太感谢大人了。”
谢安奇怪的看着韩暮道:“咦,你这小子怎么不向我行大礼啊?”
韩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看着谢安。谢安看他不似作伪苦笑道:“傻小子,我若帮你行成人之礼,需有个名分啊,不然我凭什么身份给你主持啊。”
韩暮如醍醐灌顶,醒悟过来,纳头便拜倒在地道:“孩儿拜见义父,我又有爹爹啦。”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韩暮从心眼里对谢安有亲近之意,没见到谢安之前,韩暮心里还直打小鼓;见到他之后韩暮便被他诙谐的性格,潇洒的风度所折服了。加之在此非常时期,敢于收自己为义子,这份担当怎么不叫韩暮感激万分。
谢安被韩暮的情绪所感染,俯身拉起他道:“明日我便告知众人,摆个大场面来庆祝一下,你娘那边我相信她应该不会反对吧?”
韩暮道:“我娘肯定会同意的,义父对韩暮如此,韩暮真是觉得意外,我一个小小的草民能得到义父的垂怜,何其有幸啊。”讨人喜欢的话韩暮还是老规矩:张口就来。但也并非信口胡说。
谢安正色道:“你若老是妄自菲薄,便不是我谢安的义子,我谢安身边的人个个自信潇洒。”
见韩暮脸色尴尬,又笑道:“你非常人,必有一番大作为,我以后叨你的光也说不定。”
韩暮佩服了,这般鼓励培养人自信心的办法,他在教书时也时常用用,效果颇佳。
“韩暮绝不会辜负义父期望,您的下半辈子我包啦。”韩暮心情大好,说话也自然了许多。
“小子,你要记住这句话,别以后赖账哦。”谢安弹弹帽子,起身便想拿案几上的锦盒,高兴的时候要来一颗药丸助兴。
韩暮赶忙上前道:“义父,恕我直言,这药丸还是不吃为好,去年孩儿重病便是吃多了这种药丸所致,这药可是有毒的啊。”
谢安苦笑道:“我早知道有毒了,但是戒不掉了,算啦,便是不吃也不过多活几年罢了。”
韩暮知道谢安也和王献之一样,虽知道有毒,但是已经毒瘾深重,无法自拔了。
一老一少在厅内促膝谈心,不时爆发出一阵大笑,韩暮连日劳累,此时却无一丝疲倦之感,只觉得有无穷无尽的精力供自己挥霍。
健康城的夜晚是无眠的,处处流光溢彩,灯红酒绿。酒肆和街道上的商铺也都正常接待客人,不到四更,这里的夜晚便不会安静。秦淮河上的花船上彩灯高悬,飘渺的歌声和饮酒行乐声远远传开,仿佛这里不是大兵压境的东晋都城,而是人间仙境。
………【第四十六章 边城密议(二更,求收藏票票)】………
大晋北疆广陵城;城中兵马川流不息,呼喝号令之声日以继夜,北伐失利大军正驻扎在这里。
城中将军府书房内,一位身材高大、须发横生、相貌摄人的将军正大发雷霆,他的对面站着两位身着儒服的手下;此人正是桓温,东晋王朝今时今日权势熏天的人物。
只听那桓大将军咆哮道:“简直是胆大包天,我在外为国征战,这帮小人在我屁股后面捅刀子,可怜我那妹夫和两个侄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小人手里,气煞我也。”
桓温手指对面那位白面长须之人道:“郗超参军,马上给我拟好奏折,我要上折治那吴兴王献之不查之罪,在自己的治下居然让我妹夫一家惨遭灭门!”
那被叫做郗超的参军道:“大将军,不可呀,现在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北伐刚刚失利,您的威望大受损失;这时候要做的是赶紧恢复失地,重振声威;若你只为这等在外表上看来是治安之责的事情,干涉大理寺的事务,恐怕不太适合。”
桓温鼓着眼睛想了半天转头问旁边另外一个矮个子道:“王珣,你怎么看?”
那王珣是个矮个子,身高不足六尺,但是整个人给人感觉精明干练的感觉;王珣听到大将军询问忙上前道:“郗参军说的有理,现在最重要不是此事,而是要稳定局面,挽回劣势,朝中议论纷纷,王坦之,谢安之流正拿我们北伐失利做文章,大肆宣扬,将军不可不防啊。”
桓温皱眉道:“真是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袁真这个逆贼又在寿阳判归燕国,朝廷小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真叫我心肺气炸。”
郗超道:“大将军不必过于烦心,只需分清主次依次解决便可,我倒有几句话想说。”
桓温脸色稍霁,示意二人坐下,又叫仆从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