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微微一笑续道:“如此便多谢诸位抬爱,今日之事原是拜韩暮韩将军所赐,若不是他提醒,道蕴险些错过这场功德大事。”说完朝一旁的韩暮瞥了一眼。
韩暮能感受到面纱后那双翦水秋瞳深情的凝视,同时也能感受到人群中诧异、嫉妒、赞赏的目光。
韩暮不以为意,伸手示意谢道韫继续。
“道蕴亦是佛门信徒,深信佛家劝人向善,普济众生之道,道蕴生为女子,也无法替佛祖行那向善之事,唯有手抄《浮屠经》一部,赠与佛门,聊表虔诚之意。”谢道韫语义虔敬。
“雪无大师宽怀仁厚,为济世人鞠躬尽瘁,从今往后,还请诸位父老多来瓦棺寺上香请愿,我前日来时曾许下一愿,他日达成之时,必来还愿。”
谢道韫深的韩暮教诲,身体力行的运用起名人效应帮瓦棺寺打起了广告。
接下来雪无方丈又上前感谢一番,接着便在知客僧高亢的语音中开始了佛经的交接。
在众僧虔诚的诵经声中,雪无大师接过《浮屠经》高举过顶,向四方展示。
“那和尚,我出百万钱换你那《浮屠经》如何?”人丛中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众人吃了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锦衣薄衫的青年贵胄双腿叉开,神情倨傲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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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九章 竖子跋扈】………
谢玄识得此人是武陵王司马晞少子司马元,此人正在桓温军中拜前锋副将军之职,却不知为何回到建康城来,并在此出现。
司马元腰悬长剑,身后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侍从,大刺刺的走上前来,对着雪无大师道:“那和尚,本将军刚才所说的话呢听清楚了没?”
雪无方丈合十行礼道:“善哉,善哉;这位施主,此经乃是这位女施主所赠,业已成为敝寺镇寺之宝,如何能卖与施主?施主若是信佛之人,他日可来敝寺,老衲当颂吟此经为施主祈福便是。”
司马元双眉一挑道:“谁要听你那劳什子的经文,我只是要这本经书而已。”
谢道韫在一边冷声道:“司马将军,此经是道蕴手抄赠予瓦棺寺,你如此做法,有**份。”
司马元转身露出色魂授予的神色,对谢道韫深施一礼;谢道韫侧身不受此礼,顿时将司马元闹得个脸红脖子粗。
“实话对你说,此经若不是你谢小姐手抄,我视它如粪土一般一文不值,但既是谢小姐亲笔所抄,我便要花上一百万钱买回去把玩把玩。”司马元言语越来越轻挑,显然是为了搅局而来。
谢道韫斥道:“司马将军也是王室贵胄,身上流淌的也是皇家的龙脉,怎地说话如此轻浮,莫教人背后议论你少了教养。”谢道韫这几句言辞严厉之极,等于在骂司马元丢了皇家的脸,也隐隐暗讽武陵王司马晞教子无方。
朝中众人皆知,武陵王司马晞跋扈蛮横,在朝中一言不合喊打喊杀,仗着权高位重,又和桓温勾结一气,众人皆敢怒不敢言。
幸而他对谢安和王坦之稍有忌惮,平日倒是待之以礼,但对他的弟弟辅政大臣司马昱,以及无能的司马奕都不放在眼里。
看来司马元继承了司马晞的蛮横和自大,也继承了他的愚蠢,居然对着大晋第一才女出言轻浮。
司马元听了谢道韫这几句话,故作不知话中之意,反倒转身对着围观众人恶声恶气的道:“谁敢议论?谁敢议论一句,本将军活劈了他。”围观众人为他凶相所迫,齐齐朝后退了一步。
谢道韫微微摇头,此人已经无可救药了,转身朝马车走去,不再和此人多说一句。
司马元倒也不敢对谢道韫多做纠缠,转身对雪无道:“和尚,一百万钱卖我,这些钱够你盖一座大大的庙宇了,也省得你做这个寒酸破庙的小主持。”
雪无方丈低眉念佛道:“此经莫说百万钱,便是千万钱,老衲也决计不卖。”
司马元怒气上涌道:“那你就一文也得不到。”说完一使眼色,身边的几个侍从立马作势上前,要抢夺经书。
韩暮冷眼旁观,心中隐隐感觉司马元应该是受人蛊惑才来搅局,但此时已无暇多想,朝身后飞虎队众人一努嘴,淡淡的道:“叉他出去!”
飞虎队和射声营得到韩暮指令,如猎豹般的扑上前去,将那几个侍从连踢带打,踹翻在地。
司马元见有人出头,从腰间‘沧浪‘一声拔出佩剑大喝道:“谁敢动本将军一根汗毛,我叫他满门抄斩。”
韩暮鼓掌大笑,从众人身后走出来道:“司马将军好大的口气,我就不信你能诛了我的九族。”
“你是何人?”司马元剑指韩暮厉声喝道。
“在下内卫府统领,建威将军韩暮。”
“你便是韩暮?建威将军又怎样?内卫统领又怎样?还不是做的是我司马家的官。”司马元早就听闻韩暮的一些事迹,韩暮官职又在他之上,故而不自觉的矮了三分,但后一句完全是强词夺理,为自己壮胆了。
韩暮哈哈大笑,心中暗自叹息:这些纨绔子弟,自恃出身高贵,处处盛气凌人;原本他出现时韩暮还想低调解决了事,但倒他出言戏弄谢道韫之时,韩暮已经暗下决心要给他一个刻骨铭心的记忆。
“我做的是大晋的官,可不是你司马家的官,再者来说,即便是司马家的官,与你司马元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