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庆这次倒没发火,反而笑了:“荣校尉献了这么好的计策,本将军就不合你计较了,事不宜迟,邓将军,咱们这就布置。”
邓羌道:“好,你去布置,我叫人将后军的马匹全部给你们用,”转头问荣钢道:“荣校尉,你们能骑马么?”
荣刚道:“成倒是成,只不过我等一骑战马,那马儿估计要比乌龟爬的还慢,你们先,我和三百弟兄在后面慢慢走去即可,一时半会儿,你还怕我老荣派不用场么?”
邓羌哈哈大笑,转身去布置冲锋。
北城墙沙包后面的站满了北府军士兵,人手一弓,严阵以待;韩暮早就预测到敌军会大举冲锋,除非他们败退,否则必然会仗着人数的优势进行大冲锋,这时候对付他们的利器便是弓箭了,半路射杀的越多,守城时压力越小。
韩暮偷偷的叫人用战马拉着四台原本准备放在东城墙的雷霆车从西门出了城,悄悄的绕到西边离城五百步的一个小山包后面藏好,都是些身手灵活的士兵,韩暮叮嘱他们只要敌人冲向他们,便掉头回来,城墙西北角有专门百余弓箭手在城头接应,秦兵除非是大队人马追杀,小股几十骑绝对没有抓住你们的可能;但是,一旦你们跑不掉,第一时间毁了雷霆车,随车带有火油,一把火烧了它,照样算你们立功。
士兵们胸脯拍得刚刚响:“离城仅五百步,四马拉车,咱们会回不来?这才几息的事啊。”
韩暮笑道:“那自然最好。”将他们打发出城。
远方秦兵大营中传来震天的呐喊声,秦兵先头部队五千人,以松散的队形骑着马冲了过来,说是非常松散,实际这五千人也将城下的大片区域占满,徐庆也是没办法,人少了就是去送菜,人多了又怕伤亡大,只好五千五千的,等那五千兵冲到城下五百步之时,后续的五千骑兵再跟,与此同时,一万步兵紧跟着冲去,这样才能保证既不被敌军的弩箭射杀太多,又能让攻城后继有力。
一切便如徐庆所希望看到的那样,骑兵较为松散的阵型确实减少了损失,在一千步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之内,五千人只损失了五百人,还有四千五百人成功的冲进了雷霆车的死角。
但是一百五十步内,灾难开始了,城头几乎全部都是弓箭手,由于秦兵没有弓箭手压制,所以在这一百五十步到城下死角这段距离内,被两轮箭雨带走一千二百人的生命;徐庆心头大痛。
好在后面的骑兵趁着机会有四千人冲到了城下,这样城下聚集了七千多秦兵,被放在大车用战马拖着来的一百多架云梯顶着城头的石头和檑木扣了城头,在这当中,又损失了数百人,但是这些已经不是徐庆所考虑的了。
随着后面万余步兵的冲锋到达,荣钢的计策果真有效,从冲锋到攻城开始,再到步兵到达城下百步内的死角,两万秦兵只死伤了五千余人,还有一万五成功开始了攻城。
随着后续的云梯不断加入,城墙边已经靠山了将近三百云梯车,密密麻麻的秦兵顺着云梯往爬去。
城头北府军一面要应付云梯爬来的秦兵,一面还要不时的将大石头和圆木往城下扔,忙乱不堪。
城下护城河到城墙这一段十五步左右的距离内,密密匝匝的全是秦兵,他们举着圆盾顶在头,排着队往云梯爬,就像一大窝蚂蚁一般,看着叫人头皮发麻。
荣钢带着三百弟兄们慢腾腾的溜达过来,三百人分散开来,这样的目标太小,叫雷霆车实在不好瞄准。
韩暮站在城楼,远远的看到这队奇怪的士兵,原本打算立即下令的他犹豫了一下,忍住了。
“告诉弟兄们,挺住了,坚持到那一队兵赶到城下,咱们给他一锅烩了。”韩暮大喝道。
谢石刘牢之大声应诺,韩暮转头看了看城楼里,碣石带领的医疗小队正紧张的给士兵们包扎着伤口,着韩家独有的金疮药;老东西这时候还在喝酒,脸红红的一口接一口,不时的打着酒嗝纠正着手下士兵包扎的手势。
韩暮翻翻白眼,抽出万仞宝剑,走出城楼,身后苏红菱和数十亲卫亦步亦趋的跟随者,韩暮大声道:“都去帮忙,跟着我干嘛,我还要你们保护么。”
亲卫队长应诺一声冲城墙,协助杀敌;韩暮带着苏红菱在城墙快速的往西北角跑去,这里没有秦兵进攻,但是同样有一百弓箭手蛰伏在沙包后面,韩暮伏下身子蹲在沙包后面探头往城下看。
那三百黑色盔甲的士兵渐渐走近城下,韩暮只看了一眼便断定这是一支特殊的部队,全身的装扮搞得跟二十一世纪的机器人一样,韩暮冷笑着看他们进入城下高举盾牌秦兵里边,满意的点点头,对身边的一名弓箭手轻身说了一句便往城墙跑去。
那名弓箭手搭一只响箭,朝西北方向的天空射去,凄厉的尖啸声之后,土坡后面四辆雷霆车露出了真容,只见他们快速的来回找着位置,将雷霆车架到了和北城墙平行的一条线,四只弩箭好之后,麻利的绞起绞盘……
城头已经了秦兵了,韩暮和苏红菱一路向鬼魅一般的将秦兵斩杀踹飞城下,一面急促的命令道:“蒙湿巾,三声响箭为号,按照计划行事。”
众士兵忙里偷闲从怀中掏出蓝色的湿布巾蒙在脸,攻城来的一名秦兵不知就里,看着清一色的北府军都带着湿巾,迷迷登登的问道:“怎么?你们北府军发伤寒么?”
一名军校尉飞起一脚,将他踹飞跌落城下道:“你他妈才发伤寒呢,你全家都发伤寒。”
………【第三一七章 歼灭(上)】………
城头爬来的数百秦兵被韩暮带着一批人从头扫到尾全部斩杀,三声响箭冲天而起,腾出手来的北府军士兵迅速将城头油布覆盖的一堆堆的东西揭开,原以为什么秘密武器,却原来是一堆堆的荒草和枯柴。
北府军士兵迅速的将荒草和枯柴往城下洒,城下的秦兵见天掉下的不是石块和檑木,而是一蓬蓬松软干枯的荒草和轻飘飘的枯柴都纳闷了:城不会是滚木礌石用光了,这些荒草顶什么用啊,落到身还能变利箭么?
就在此时,人群中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不好!他们要用火烧!”
一语惊醒梦中人,秦兵们个个醒悟过来了,有人惊讶的喊道:“这帮北府军是不是疯了,城下放火那是会烧塌城墙的”
“别替人家操心啦,想想咱们自己,城墙没塌,咱们可都要烧死了。”有人大喊着往回跑,靠近城墙的人群炸了锅似地往回跑,外围的秦兵却在将官的催促下往里挤,顿时乱成一锅粥。
调整好位置的四台雷霆车终于开始发射了,劲弓回弹的低沉的嗡嗡声中,四支雷霆弩箭擦着地面三尺左右高度沿着和护城河平行的角度电射而至,在拥挤中的人群中形成了四股血浪,宛如乘风破浪的鱼雷一般,靠近西边城墙的秦兵人群像春天的原野被犁出四道空沟,漫天的血污和残肢朝两边抛洒。
劲道强劲的铁头雷霆弩箭旋转着穿过一个又一个身体,一只贯穿一百多人后将八百步外的秦兵穿成一串,力竭而至。
秦兵们骤然傻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身边的战士刚才还跟着自己一起嗷嗷叫的往外挤,下一刻骤然消失,只留下满地的血肉残渣。
还没等他们恢复过来,又是四道血浪从人群中穿过,抛起飞溅的血肉糊的周围或者的秦兵满脸满身都是,城墙以北,城门以西的这片地域已经成了屠宰场,不过这个屠宰场屠宰的不是猪羊,而是人,活生生的人。
秦兵们反应过来了,他们发现这夺命的弩箭只是沿着护城河南岸发射,护城河南岸十步之内连番受到弩箭的攻击,而在城下靠近城墙的地方却没有受到射击,他们突然明白,北府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