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方雄年迈行动不便,虽说奢离已经负伤,贺方雄平常走一段长路都要借助拄杖的人又怎能追的上奢离。再者,刚才举起拄杖敲打奢离贺方雄几乎是耗尽了全身的气力。贺方雄无力地瘫靠在床沿边,呆愣愣地望着窗外茫茫的暮色。
今夜的复州因为一场刺杀变得不得安宁。
已经睡下了复州城士卒被官长从温暖的被窝中拉出来,如临大敌一般搜查复州城的每一个角落。
一队队兵丁手执火把穿梭于复州城的大街小巷,像是一条条游动着的火龙。
“搜!给我往死里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刺客找出来!”贺明业得知贺方雄遇刺,对刺客恨的咬牙切齿,给复州城的士卒下了死命令。
“活捉刺客者,赏银千两,官……”贺明业又开出了捉到刺客的赏格,但是转念一想,他并没有提升士卒军职的权力,仔细斟酌片刻,还是将下半句话咽回肚子里。
贺方雄倒是没有像贺明业一样恨刺杀他的刺客,他对奢离并不厌恶,奢离只是一个游侠刺客,收别人的银两刺杀他不过是他的职业。而花银子雇奢离刺杀他的那个人却是令贺方雄感到心寒。
“家主。”吩咐完士卒搜寻复州城查找刺客之后,贺明业立刻折身回到了武安公国公府内。
“我没事儿。”贺方雄摆了摆手,坐在床沿边。
奢离的刺杀很失败,贺方雄没有受任何的伤,只是有些体力不支。坐在床沿边休息片刻之后,贺方雄很快缓了过来。
贺方雄神色黯然,自嘲地笑了笑,对贺明业道:“这下倒是省了写信劝腾骁给贺世忠道歉。”
贺明业心下一惊,不可思议地看向贺方雄:“这刺客是贺世忠派来的。”
贺方雄没有回答,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贺世忠狼子野心,竟刚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贺明业恨的切齿道,“属下这就替家主带兵去金州走一遭!”
贺方雄摆摆手,无奈地笑了笑:“不必了,金州的兵不比复州的兵弱,你带兵前去金州讨不到便宜。”
“那就叫上盖州的兵,叫上骁骑营,一同前去讨伐金州!”
“够了!”贺方雄手中的拄杖狠狠点了点地,“盖州的兵和骁骑营的兵能动的嘛,自家人打自家人,等着让外人看笑话不成。”
贺明业收住了嘴,方才一时冲动,冲昏了头脑,考虑事情确实不够周到。盖州身处抗辽前线,贺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仅辽军,黄家对贺家觊觎已久,极有可能趁火打劫,无论如何,盖州的兵是动不得的。
贺狮龙跪在贺方雄跟前,贺方雄低头看了看贺狮龙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眼,长叹了一声。
叹息声有些苍凉,苍凉之中透露着某种无奈。
这声叹息声,或许饱含了现在贺方雄复杂的情感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