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琴抬眼,朝长脚桌上的猪肉望去,问,“哥,一头猪是多少钱?”
“不晓得,应该不高一百块。”李小东不确定地道,村里姓王的娶媳妇,买的那头生猪两百多斤呢,倒是听说合一百三十块整。
李小琴脑袋点了点头,“嗯,哥,你明天一早,拿这钱出去买一头猪回来。”说着伸手去口袋里掏出郝村长给的赔偿,交给大哥。
“一头?”
“嗯。”
李小东吃惊不已,可看小妹一双清亮的眼,里面有着笃定的肯定。
“妹,咱家可没粮食喂猪啊。”李小东只当小妹买猪来生小猪仔的。
李小琴微微笑得有些神秘,说道:“哥,我现在暂时不喂养,你先买来,到时就晓得了。”
“好吧。”
现在家里这条件,下午四点钟的那顿精白面条,就当是晚饭了。
天还未黑,李小东在小妹的催促下,去附近村子问问养猪的人家,有没卖的想法,价格在哪个阶段。
大哥走后,李小琴返回房屋,按照上辈子的记忆,伸手从床底下拉出一只木制箱子出来,打开盖子,箱里面摆放整整齐齐的本子,字迹清秀,却带着小女孩的稚嫩气,她拿出一个没用过的本子,静下来,把心中对买猪来生钱的细节都列出来。
写完后,李小琴捧着仔细认真地看了一遍,把不足点又添上去,忽然听到吱呀的开门声响,李小琴头也没回地问,”哥,问了吗,价格多少?多大?多重?”
但是询问之后并没有回应,李小琴心底马上闪过不妙的感觉,她立即掉转头,果然!
李小琴心里恨意翻腾,她把本子藏在被子底下,朝那个鬼鬼祟祟反手关门的身影走了过去,嘴里大声地问,“赵富贵!青天白日的你溜进我家,还到我房屋,鬼鬼祟祟地反手关门是什么意思?”
这个穿一身粗布衣,两管裤腿卷起,脚蹬草鞋,面黄肌瘦,老鼠一样贼遛转的小眼睛的男人,就是赵富贵。上辈子虎崖事件发生后,第二天伺大哥不在跑来家里,强行把她按在床上吃干抹净的无赖!重活这辈子,李小琴把最关键的一步给扭转了,今天还在想不知道接下来的轨迹怎么走,没想到这么快他就上门了!
上辈子李小琴到死都不知道,赵富贵之所以强了她再哄去县城,正是因为他看中了她外貌能挣钱。这辈子李小琴还未做好如何对付赵富贵的打算,但他主动上门,就不会让他好好走的!
赵富贵愣了一下,目光有些震惊不已。村干部都证实是李二奎做的恶,咋李家丫头目光幽寒?从来没有过的,不是邪灵附体吗?小丫头虽说目光不善,但是看起来可真好看,就跟池塘里的小白荷一样。
实际赵富贵也不信邪,要真有鬼,咋李大奎不现身把毒心肠祸害的李二奎掐死呢?小丫头确实变了,不过,十六岁的女娃能有啥能耐,赵富贵笑嘻嘻地道:“呀,小琴,咋样了啊?你的事我听村里说了,二奎这王八羔子,咋这狠毒的心!自己亲侄女都下得去手!”
说到李二奎的时候,赵富贵一瞪眼,详装为李小琴恼怒要主持公道的样子。
上辈子遭遇的那些事,是李小琴懦弱不反抗,是她太容易相信别人,却也是赵富贵的阴暗狠毒导致,如今再见到赵富贵,李小琴恨不得将他杀了!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如果把赵富贵杀了,还怎么借助他找到那些玩弄自己的男人们?那些将她捆绑起来,对她身子和心理照成伤害的人们,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李小琴站定了,看着嬉皮笑脸的赵富贵,面无表情地呵斥,“赵富贵,你能解释一下,为啥要闯进我家,溜进我房屋吗?”
“咦,你这娃,咋突然间这么生疏了?叔都不喊了。”赵富贵详装生气的瞪她一眼,然后又笑嘻嘻地道:“你爹对我如兄弟,我也拿你爹当亲大哥,以前都是不敲门就进来,你房屋也进过几次,咋现在还急眼了?“
李小琴气极反笑,是,上辈子真是个窝囊废!赵富贵几次闯入闺房,一双贼溜溜色眯眯盯着,她却没有多想。现在看到赵富贵嘴角露出的淫秽笑,只恨不得拿把刀子捅了他。
李小琴强压住心底的恨戾,伸手指着门口,冲赵富贵喊,“滚出去!”
“啥?你让我滚出去?我的老天爷,小琴,你没搞错吧……”赵富贵还没说完,李小琴已经弯腰拎起地上的保温壶,并且拧开盖子,瞄准了赵富贵的脸。
哗啦!一泼即中!
赵富贵完全料不到,以前闯进闺房都不敢吭声的小丫头,竟敢用开水泼?
赵富贵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整个芭蕉村,所有的人都吃惊了。
李小琴回想刚才,藏好被子为啥朝赵富贵走过去,正因为开水壶就摆在附近。她发过誓的,绝不让赵富贵好好回去的。
最先听到赵富贵惨叫声的,是李小东,他去隔壁村子打探猪的情况,匆匆回到家,就看到赵富贵钻入小妹房屋的一幕,这个人跟爹自称兄弟,虽然爹不常理会,但经常有事没事往家里串,按照辈分得喊一声叔。李小东对赵富贵挺尊敬的,因为右眼盲遭人欺,赵富贵见着了偶尔会帮忙出气。
爹酿的那坛桂花酿还留一些,李小东去里屋翻出来,打算给赵富贵也尝尝,刚有这想法,就听到赵富贵惨绝人寰的叫声,李小东匆匆跑过去推开门,就见赵富贵倒在地上,脸上起水泡,红得渗人,小妹坐在地上,俏脸雪白,紧抱住双膝,瑟瑟发抖可怜的样子。
很快,郝村长,王大胆,民兵连的几个人,全部跑到李家,挤到了李小琴的房屋。
“是他!”李小东呜哇一声哭了,指着地上打滚的赵富贵,“他想玷污我妹,挣扎过程中绊倒了开水壶,给烫了,呜呜呜……郝村长,你要给我们主持公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