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个时辰,赵国两万大军死伤无数。
赵王先是怒骂秦王破坏七国合约,不守七国规矩罔顾礼法,后来实在被打怕了自己驾车逃跑。
跑也就罢了,赵王独自落下狠话:“秦棠景,你等着,你如此蔑视礼法定会自取灭亡,寡人一定会回来跟你决一死战!”
于是带着残兵灰溜溜退去。
……
天色微暗,笼罩一层血色,厮杀渐渐落幕——
“大王,赵王那厮逃了,还追吗?”李世勤喘着气砍完最后一人,铁打的汉子也累得撑不住身瘫倒。
秦棠景以银戈抵地,“算了,穷寇莫追。”
“赵王这个懦夫,逃跑倒有本事。”李世勤捶了下地,抬头望见秦棠景战袍破烂,浑身鲜血淋漓,脸上无一块肌肤完好,分不清何人鲜血,即便如此也遮不住与生俱来的君王气势。
“大王,您没事吧?可有伤着?”
“无碍。”秦棠景看了眼遍地横尸,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有敌军也有秦国将士。她眉骨微动,声音早已嘶哑,“打扫战场,带他们回家。”
“遵令。”李世勤就势跪地拜了三拜。
一拜为王,二拜为天地,三拜……为那些忠君报国,战死疆场的将士。
月夜深沉浓黑,白日里的残酷冷漠终究归于平静,月亮悄悄爬上来,一丝月光照亮地上的路,也照亮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腥。
树梢下,秦棠景拍了拍‘长凫’马身,眉眼微微弯了弯,喃喃自语:“老伙计,多亏你数次救孤王,谢了。”
‘长凫’是小皇叔送她的,如今转赠那女子了。
秦棠景踏上马,耳尖倏然一动,转身喝道:
“谁?”
侍从团团围住秦棠景警惕,只见一个模糊黑影渐渐显露,秦棠景未能辨认,听见男子咳嗽几声自报家门:“我,陈浩。”
“你?”秦棠景皱起眉,“不跟着楚怀珉,怎会在这?”
陈浩捂着胸口,暗骂两声娘,强颜苦笑地回答:“……本来跟着的,但后来被敌军冲散便迷路了。”
秦棠景半信半疑:“既如此,你随孤王一起回去。”
陈浩道:“是,多谢大王。”
*
同时刻议事军帐,烛火摇曳。
李世舟一下子坐立难安,“你是说,有人趁乱刺杀大王?”刺客竟然还是秦王贴身的人,这无疑养虎为患!
李世舟下意识选择不相信,因为楚怀珉是敌是友不可知,但看着楚怀珉眉边那道狰狞的伤痕,论武功楚怀珉怎么会斗不过一个小小赵兵?
如果是为救秦棠景而退刺客,倒有可能一时不察被划伤。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不会。”楚怀珉眉头一动便扯到伤,丝丝针刺般的痛,她脸色略微苍白,仍道了句,“我亲眼所见。”
“那就不好办了,韩将军跟了世勤多年,对大秦也是忠心耿耿,更是为大秦立下赫赫战功,怎会……”李世舟分析到一半以拳击掌,道了两字,“韩家!”
“韩家?”
“是,韩文修很有可能受韩家指使。”
楚怀珉擎着茶盏,指尖微动:“我记得几日前比武台上,韩将军否认与韩家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