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弄清楚他们在干些什么,那印象就深刻了。”杰克打了一个呵欠。他们就乘坐那架空军运输机从洛斯阿拉莫斯回到安德鲁斯,在飞机上又没有睡觉。每次都发生类似情况,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格雷戈里那小伙子真是个精灵鬼,他只看了两秒钟就认出了‘巴赫’的设施,跟国家摄影情报中心的鉴定一字不差。”不同的是,这个中心的判读员花了四个月的时间,搞了三个书面报告,才能得到正确情况。
“你认为他应当归入评定小组吗?”
“阁下,这好象是进了手术室还问你是不是想动手术一样。哦,顺便说一下。他希望我们派个什么人打进‘巴赫’里去。”瑞安骨碌碌地直转眼睛。
格里尔海军上将差点将杯子掉在地上。“那小伙子一定常看武侠电影。”
“知道有人信任我们,那是好事嘛。”杰克轻轻地笑,然后又严肃地说:“无论如体格雷戈里想知道他们在激光、功率输出——对不起,我想现在的新名词是叫‘通过量’——方面是否有重大突破。他怀疑水电大坝上新增加的电力大部分用到‘巴赫’去了。”
格里尔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那是一个好主意。你认为他想得对吗?”
“他们在激光方面集中了一大批优秀人物阁下。尼古拉·波索夫,请记住,此人曾获诺贝尔奖金,从那时起就一直研究激光武器;跟他在一起的还有著名的和平运动活动家叶甫琴尼·维里霍夫;激光研究所的所长是德米特里·乌斯季诺夫(前任国防部长,因‘红十月’事件辞职)的儿子,务请注意;‘巴赫’基地几乎肯定是一个分散陈列激光发射站。我们需要弄清它是哪一种激光——气体动力的,自由电子型的、化学的,都有可能。他认为是自由电子型的,这当然只是一种揣测。他给我一些数字证明把激光总成放在山顶上的好处,那里位于大约半个大气层之上。我们知道了他们想干的事需要多少能源。他还打算做一些逆反计算,以估计该系统的总功率。数字将是保守的。从格雷戈里所说的,以及在‘莫扎特’建立居住设施的情况来看,我们不能不作出这样的假定:这个基地近期内将进行正式的试验和评价,两三年后就可能作为实战之用。如果是这样,不久就会有一种激光使我们的卫星之一失去工作能力。少校说,可能采取“软杀”的办法——让摄象镜头和光电池片着火冒烟。而下一步……”
“是呀,我们在赛跑,这倒不错。”
“有什么机会能让里塔和行动处的人能够从‘巴赫’基地内部搞出一些东西来?”
“我看,咱们可以讨论讨论这个可能性。”格里尔踌躇地说,然后转变话题:“看样子你有点疲惫不堪了。”瑞安听出了话里的含义:没有必要知道行动处葫芦里的药。他现在可以象普通人一样说话了。“这一趟出差很累。你要是不介意,阁下,这半天我就不工作了。”
“太应该了。明天见。等一等,杰克,证券交易委员会给我来过一个电话,谈到你的事。”
“哦,”杰克低下头,“我全忘了。我飞莫斯科之前他们就给我打过电话了。”
“说些什么?”
“在我持有股票的一个公司里,负责人因为‘官倒’而被调查。我买股票正是他做案的时候,证券交易委员会想知道我是如何决定正好在那时候买进股票的。”、
“那你?”格里尔问道。中央情报局的丑闻够多了,海军上将不愿意他的办公室也发生一件。
“我得到一个可靠消息,说那个公司很不错,大家感兴趣。当我结帐时,我看见那公司自己在购进。看见他们买进,我也就买进了。这是合法的,老板。我家里有全部记录。我买股票都用电脑——对了,自从我来这里工作,就不再干了——我有每笔交易的清稿。我没有违反任何规定,阁下,我可以证明这一点。”
“三五天内咱们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格里尔建议。
“是,阁下。”’
五分钟后,杰克坐上自己的汽车。开车回家到移民崖比那天都顺利,往常要七十五分钟,今天只花了五十分就到了。凯茜在上班,跟平常一样,孩子在上学,萨莉在圣玛丽,杰克在幼儿园。瑞安自己在橱房里倒了一杯牛奶。喝完后,他迷迷糊糊走上楼,踢掉鞋,裤子都懒得脱,就瘫在床上了。
信号兵部队上校根纳第·约瑟福维奇·邦达连科坐在米沙对面,腰身笔直而自豪,正是校级军官应有的年龄。他没有显露出自已有点畏惧费利托夫,后者的年龄够得上做他父亲。
他的经历在国防部里算得上第二号传奇人物。正是一匹老战马,他在伟大的卫国战争头两年中参加了几乎每一次坦克战役。他看到上校眉宇之间的那股刚强气概,哪怕年纪和疲乏都不能将它抹去;他还注意到他那手臂的伤残,记起了那是怎样致残的。据说老米沙还同他的老部下一起去坦克工厂,亲自去看看质量是否合格,去证实他那双厉害的蓝眼睛还能坐在炮手位置上打中目标。邦达连科有点害怕这个军人的军人。他最感到自豪的是他也穿上了同样的军服。
“我怎样能为上校效劳?”他问米沙。
“你的档案里说你在搞电子小玩意儿方面很聪明,根纳第·约瑟福维奇。”费利托夫向桌上的档案夹挥了挥手。
“那是我们的本分,上校同志。”邦达连科不仅是“聪明”,他们两人都知道这一点。他曾帮助研制激光测距仪以供野战之用,不久以前他还致力以激光代替无线电作前线保密通讯的计划。
“我们要讨论的列为‘最机密’的事情。”年轻的上校严肃地点点头。费利托夫接着说:“若干年来,部里拨款搞了一个很特殊的激光研究计划,代号‘明星’,这个名字本身当然也是保密的。它的初步任务是拍摄西方卫星的高质量的照片经充分发展后,将来在必要时能把他们弄瞎。这项计划现在由一些院士和国土防空部队来的一个前战斗机驾驶员主持——这样的设施是在防空部认的管辖之下,真是不幸。我已提出建议由一个真正的军人去主持,可是……”
米沙停下来,向天花板作一个手势。邦达连科微笑表示意。政治,他们两人无声地交换了一下眼色。难怪我们没有搞出什么明堂来。
“部长要你飞到那里去,特别是要从可靠性的角度出发估量那个工地的武器潜力。如果我们要把这个工地变为作战基地,那就得搞清楚这个笨家伙在我们需要它发挥作用的时候究竞灵不灵。”
年轻军官沉思地点头,脑子里转动不停。这是一个极好的任务———比这更好的是,他可以通过部长最亲信的助手向部长作汇报。他要是干得好,就能在他的人事档案封套上打上部长的私人标记。那样一来,他那将军的星章,他家的一套更大的公寓,他的孩子们上的好学校,他历年来为之而工作的那么多东西,都有了保证。
“上校司志,我想他们知道我要去吧?”
米沙嘲弄地笑了。“这是红军目前的做法吗?要去检查他们还得事先通知!不,根纳第·约瑟福维奇,如果我们要去检查可靠性,就突然袭击。这里有一封雅佐夫元帅的亲笔信给你,完全可以使你通过克格勒同事们的工地安全检查哨。”米沙冷冷地说,“它会使你能自由出入整个设施。如果碰到困难,马上给我来电话。打这个电话总能找得到我。即使我在洗澡,我的司机也能去把我找来。”
“评估报告需要哪些细项,上校同志?”
“让我这样一个疲倦的老坦克兵能够懂得他们的巫术是怎么回事就行了。”米沙说得一本正经,“你认为你能完全懂得它吗?”
“如果不懂的话我会通知您的,上校同志。”这是一个很好的回答,米沙点点头。邦达连科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