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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第2页)

队列中依次响起回答,立正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李天如喊出一个名字:“亚鲁玛那!”方阵抽搐似的,全体官兵猛然爆发出一声巨吼:“到!”

“稍息。”全体人员稍息了。李天如讲诉每天的任务及其注意事项,一边讲一边看官兵们的眼睛。他发现他们的眼睛越来越亮,虽然对着自己,实际上又不是看自己,而是痴痴地看自己身后的某样东西。李天如不用回头,便已猜到他们在看什么。“那女人。”他恨恨地想,“跑到场地边上来了,夺走了他们的注意力。”他有点悲伤,因为她比他有力量。他控制他们的身体,但他们的心神已朝她飞去。

“解散。”李天如下令。队列不动,他们竟没有听到,在往常,这可是最叫人喜欢的口令了。他再吼“解散!”队列才轰然炸开。他站在原地不动,直到每一个人都被他目光驱赶开了,他才回头注视那女人。

“李天如……”她轻轻重复他的名字,微笑着走近他,“我叫白霖。”

“你怎么能到这里来?”

“突然间整个山头空无一人,我有点儿害怕。听到这儿传出回响声,我就过来了。你们刚才在干什么?集合点名吗?真没想到点名也有这么好看,我都看呆了……”

李天如很是惬意。晚点只不过是军营中一桩小动作,就让这位女士着迷。他面无表情,说:“建议你马上离开这里,就要天黑了。”

白霖道:“真抱歉,我迷路了。”

“我送你出营区,请跟我来。”李天如率先走在前面。白霖跟在他后头。脚下的软靴发出轻巧足音,煞是好听。拐过一个弯,大海豁然扑面。“啊……”白霖似掉下悬崖般地惊叫一声。李天如猛地回身,看见白霖怔怔地望海景。夕阳已经半边入海,呈现出一天中最后的辉煌。夕阳在此时大得惊人,细看还一跳一跳的,由于水汽作用,光辉万分生动,几乎可以用手拽住它的光缕。大海象一堆宝石乱滚,越往水深处看,竟越发看出不同的光谱。这使人感到,太阳正窝藏在水下,并从深渊里照耀着海天……李天如得意地道:“你不是第一个惊叫的人,曾经有无数人在此惊叫过,其中有两个家伙,没叫完就掉下去了。“

“实在太美了。“白霖站着不动。

“我提醒你一下,走路不看景,看景不走路,要不会发生危险。另外,你真的该走了。“李天如又率先走开。到前面宽敞地方才放慢脚步。他有个又甜蜜又不安的感觉:这位女士正在拖延和他相处的时间。

白霖赶上开,有点累的样子。李天如想起她是从山脚下一步步走上来,而通常他们自己都是乘吉普车上下山的。他有点敬佩她了:“你住在哪里?”

“珍珠大酒店。”

“太远了。等会儿用吉普车送送你。”

“啊,谢谢你开车送我。”白霖动人地笑了。

“不是我送,是一位军士长送你去。”李天如停片刻,补充道,“我不能离开凤尾山炮台……”白霖接口道:“要不你就可以亲自送我了,是把?”李天如不语。白霖说,“可以问个问题吗?”李天如刹时脸热,颔首不语。

“为什么点到亚鲁玛那的名字时,全体人员都高喊‘到’?”

李天如松口气:“他是一个死去的英雄。”

“不像是你们国家人的名字?”

“你们国家……难道,你不是我们国家的人?”

白霖笑一下:“我是外籍侨胞。当然,我很愿意做你们的国人。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亚鲁玛那到底是谁呀,为什么你们喊‘到’?”

李天如正在考虑她能不能理解这一切,要不要把缘故告诉她。白霖已经在幽幽地嗔怪了:“看来,我还不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

本世纪初年,西太平洋爆发一场多国战争,主战场就在这里的近海海域。凤尾山下的小镇上,有一所海军学院,族主要训练陆战队官兵。其中有一位外籍学员,名叫亚鲁玛纳,当年16岁,授衔下士开战之初,学院就奉命将尚未毕业的学院分配到各舰参战,他们都欢天喜地地去了,因为在他们那个年龄,对战争的看法还十分浪漫,正好可以实习一下他们的才干。外籍学员被召集起来,在一夜之中全部登船,驶往中立国一个港口,在那里被遣返归国。当船开出十几浬之后,亚鲁玛纳跳下海,朝大陆游来。他整整游了一夜,天明时昏倒在海滩,身上已被鲨鱼咬烂了。亚鲁玛纳要求留下来参战,为此不惜改换国籍和宗教,他的行为感动了统帅部,将他作为“国际主义战士”报给全体官兵。亚鲁玛纳被派往凤尾山岸炮连任职,晋衔少尉。当他去赴任时,我国学员们将他抬到肩上欢呼,送出十余里地。

到达凤尾山,亚鲁玛纳满心以为他可投身于战场了。不料他竟被当作珍禽一样保护起来,每次行动,总有两个卫士跟随着。而且,他永远也去不了敌炮射程以内的任何区域。他身上挂着好几枚勋章,可是他连一次仗也没打过。他总在集会和宴会中出现,反反复复的谈他对我国的感情,谈他对这场战争的理解,谈他是如何游过了十几浬海域……但他就是始终被摆在战争边上,跟一个花瓶似的。亚鲁玛纳很快明白当局的用心:他被人当作政治动物使用着,当一个绝妙的宣传品。而他是一个战士呵是为了参战才冒死留下的呵。他痛苦的快要发狂,终于有一天,他扒掉身上的全部勋章,从崖边跳下大海,想重新死在海里。他被人救上来了,这才真正获得了战士的权利。几天后,凤尾山炮台迎来一场恶战,战事是夜里发生的。敌方舰炮极为凶猛,我方的滩头阵地已经局部崩溃。炮台指挥员战死了,炮手也死伤过半。亚鲁玛纳粗野地咒骂着,扑到指挥台上,指挥各炮射击……战斗天明方才中止。亚鲁玛纳在观察镜里看到了舰旗,红百绿三色,竟是他们国家海军的旗帜。原来,他们国家虽然没有和我国正式宣战,却组成一只雇佣军租赁给敌国参战了。

电台里传来统帅部命令:剥夺亚鲁玛纳军衔,撤职关押……他不再被信任了。

但是,凤尾山炮台的剩余官兵却仍然拥戴他,他的指挥才能已经赢得了他们的心。官兵们根本不理睬上面派来的新上尉,在炮台上咣咣敲打着钢盔和炮弹壳儿,用破烂不堪的嗓子。整齐地、一遍遍地吼叫:“亚鲁玛纳!亚鲁玛纳!……亚鲁玛纳仍然望着海面上的三色旗发呆。一枚巨炮弹射来,弹丸在他身边轰然爆炸,巨大的震动,使他突然之间恢复了一个斗士的院原始心智和感觉。他正处在被人打击,正处在被人歼灭的状态中呵!这种状态下,他变得无比单纯。他看不到国家与军旗了,也看不到熟悉的舰影与亲人的肤色了。他要活下去,只有战斗!呵,在天空与大海之间,军人拥有一个共同的战场。

亚鲁玛纳重新戴上钢盔,背叛了他们国家海军,继续指挥作战。除了口令,他不再说一句话。炮台打出了有史以来最高射速。到这一天日落时,所有的炮管都打报废了……

战争结束时,统帅部开来一列高级车队来迎接亚鲁玛纳。从首车的车牌号上可以看出,它是最高统帅的座车。他们要把亚鲁玛纳接到首都去。但是人们找不到亚鲁玛纳了,有人亲眼看见,亚鲁玛纳在身上绑了两只大口径火炮的弹壳,从他上次跳海未死成的地方,再次纵身下海。这一次,他永远不会浮上来了。

也许,胜利之后,他才开始对国人负疚?也许,战争消逝之后,战士的本能也就随之而去?他害怕即将来临的荣誉,也许,他更加害怕的是重新作为一个政治珍禽被人使用。他痛痛快快地死去了。这样,他可以平静地去和本国的亡灵们在海底相会。

上将到崖头脱帽志哀,久久不语,但脸上竟没有什么悲恸。数十年后,上将临终前发表了一部回忆录,谈到他当时的感受:“实际上,我乘车朝凤尾山进发时,真盼望他已经战死,这样无论我们给他什么,他都没法拒绝了。他活着,正逐渐成为一个麻烦,该国已把他当作罪犯向我国要人,而他却是我们的英雄。这个英雄危害着我们两国正在发展着的健康关系。到了那儿,我忽然听说这小子已经死了。我心里顿时感激不尽。这小子真他妈伟大!我不是说他活得有什么非凡表现――我的任何一个士兵都可以干得跟他一样棒,我是说他死得伟大。我站在崖头,摘下那该死的帽子望着海水。我心想:他要是我儿子该多好!我爱他。是的,我这一辈子只爱过两个人。一个是联邦海军的雷顿将军,他打败过我两次,而该死的我只打败过他一次。另一个就是这个叫做“玛鲁”还是“亚鲁”的小子。此外,我把剩下的一点爱,献给我的妻子,感谢她为我生下一个小少尉……“

凤尾山官兵们要打捞亚鲁玛纳的遗体,上将不许。叫道:“让他呆在那儿吧!捞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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