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彪胡骑呼喝着追上来,将张著和那匹死去的白马围在中间。
他们驱马奔驰,绕圈,发出一阵阵呼哨怪叫。
隆隆的马蹄声中,张著握着刀,弓着背,神色冷肃,如同一匹孤狼。
一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环绕着的胡骑往两边让出一条道来。
一匹高大之极的黑马缓缓走了近来。
黑马配着五彩绳结,系着一串亮晶晶的铃铛。
一个眉目深邃、英风锐气的胡人青年骑在马上,他留着乌桓人的髡头发式,却穿着汉人的戎服细铠。
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中马鞭的青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张著。
“你们是白马义从,对吗?”青年冲张著扬起下巴,他的汉话说得十分标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
张著没有回答,他死死的盯着青年马鞍旁悬挂着的,用头发吊成一串的头颅。
黄铜铃铛悬在马鞍旁,缀在数张死而眼不闭的脸庞边,对胡人青年来说,这是他得意的猎物和藏品。
1,2,3,4,……
张著仔细的辨着那些头颅的面容。
一直数到9。
张著忽的松了口气。
缺了两个,没有王伍!
他能认出,被射落马的公孙家部曲并没有一个的脸孔出现在这里。
这些人头全部都是王伍与他带出来的那一什白马义从的。
显然这个胡人青年在挑选战利品时,有十分明显的偏好。
去往关隘报信的那一支队伍应是被拦截,全军覆没。
但往南寻找队伍踪迹的王伍与某个士卒逃脱了,没有受到这个腥膻之类的羞辱。
他们应该能找到队伍,及时向赵都尉预警。
想到此,张著脸上露出一丝轻松。
只要如此,他的行为就是有意义的。
胡人青年不悦的顺着张著的目光望去,马鞍旁的9个人头提醒着他,他的猎杀并不圆满。
“那几个废物回来没有?”青年忽然狂躁的给了身侧一个扈从一马鞭。
那个扈从身上穿着和张著同样的军大衣,上面染满鲜血,应是从某具尸体上剥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