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卿颜当天就抽空给沈家送了一份帖子,约岑奕来一趟公主府。
然而过了几日都不见岑奕的踪影,倒是岑奕的几个叔叔一同前来,说是岑奕最近忙着离京的事宜,鲜少归家,他们想要到城外军营寻人,也都在军营外被拦下,就算低声下气求军营的人帮忙递一下帖子也没人搭理他们,无奈只能登门长公主府,代替自己那不懂事的侄儿给长公主殿下赔罪。
岑奕的叔叔们言辞恳切,仿佛真就是来替岑奕给萧卿颜道歉的,只是说得太多,难免让人觉得岑奕性情乖张,丝毫不把长辈放在眼里,还失了对萧卿颜的尊敬。
旁人听了这番话,定会对岑奕心生不满,可她萧卿颜又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岑奕那几个叔叔嘴上说是赔罪,实际是在拱火,巴不得有人能替他们治一治岑奕。
萧卿颜懒得拆穿,把人打发走后,又让驸马到城外军营给岑奕递话,和他约个时间见一面。
岑奕也干脆,直接把见面的时间定在了第二天上午。
驸马带着消息回来时,萧卿颜书房内站着一个人,那人是前年的探花郎,现任大理寺丞一职。
世人皆知,探花郎必须长得好看,像岑吞舟当年殿试,以他的学识就算拿不到状元,也该是个榜眼,偏偏因为长得太好看,被先帝钦点为探花,可把岑吞舟的老师——元老爷子气够呛。
此刻在萧卿颜面前的探花郎长得也好看,甚至因为太好看而被元家姑娘相中,只等今年九月便可完婚。
元家是萧卿颜母亲的娘家,元老爷子是当今太后的父亲,按照辈分,那位元家姑娘还得叫萧卿颜一声“表姑”。
如此眼前这位探花郎便算是萧卿颜的表侄女婿。
萧卿颜因为这层关系注意到他,几次接触下来发现他本事不差,本想好好培养,还特意把人叫到跟前提点,结果这位探花郎似乎是误会了什么,表现与前几次大相径庭,不仅没有好好听萧卿颜说话,应答的内容也很奇怪,给人感觉就像是一只……
开了屏的孔雀。
萧卿颜位高权重,也不是第一次遇见想要出卖自己身体讨好她,以色谋权的男人。
却是第一次遇到态度这么……骄纵的。
明明想要勾搭她,且对她各种言语撩拨,却又端着架子,仿佛是她有求于他一般。
为什么?萧卿颜好奇:因为年轻?还是他以为,自己之前对他的赞赏,都是因为馋他身子,想要讨好他?
——太蠢了。
萧卿颜没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差点没给气笑。
她把人轰走,思量这人与她表侄女的婚事恐怕还要再议,不一会儿就听见管事来报,说那位探花郎在走出府门下台阶时,被屋檐上落下的冰锥砸中脑袋,头破血流,现已经让人送去医馆了。
萧卿颜:“……若真是冰溜子,他还能有命等到你们把他送医馆?”
冰锥尖锐,落人头上,怕是能把人头顶刺穿。
况且那是她公主府门前,哪个下人敢如此怠慢,不及时把屋檐上的冰锥敲干净?
管事讪笑:“那冰溜子落地上碎了,也看不出是什么形状,就是驸马爷蹲屋顶上头看了片刻才走,殿下您也劝劝驸马爷,叫他下回别站这么高看热闹,若叫人撞见,还以为是他蓄意伤人呢。”
萧卿颜明白了,什么冰溜子,显然是某个醋缸撞见了探花郎对她孔雀开屏,故意捡了冰块蹲门口屋檐上砸人报复呢。
真是——
“胡闹。”
晚上,驸马仗着书房里没别人,让萧卿颜坐自己腿上看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