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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长柏不解，问：&ldo;皇上业已登基，三王枉死，四王自尽，六王遭贬，难道还有不服？&rdo;

盛紘换过一管朱紫小毫，在字副角落题小字，耐心解释：&ldo;自然有。荆王乃先帝第五子，若论齿序，应是他即位。可先帝不喜他性情暴虐，早早封了藩地，逐其离京。&lso;申辰之乱&rso;后，先帝抢立当今圣上之母为后，方得以名正言顺，以圣上为嫡子储君，荆王如何服气？&rdo;

长柏微微点头，多有明了：&ldo;如今君臣名分已定，大义在皇上这边，只望皇上宽宏大度，莫要计较荆王。&rdo;

盛紘搁下笔，看他一眼，&ldo;皇上为朝堂稳固，自是不会主动打破眼前的平静‐‐只是要看荆王自己能忍耐多久了。&rdo;

长柏愕然：&ldo;父亲的意思是？&rdo;

盛紘冷冷一笑，颇为嘲讽，压低了嗓音轻声道：&ldo;你莫不是以为皇上不动手，一切就能相安无事？这世间最难测者是人心，前朝诸王余党尚未肃清，后宫圣德太后不甘权柄下移，藩地荆王蠢蠢欲动图谋不轨……皇上头上悬着三把尖刀，内忧外患，着实不易啊。&rdo;

长柏悚然一惊，急切道：&ldo;这……这可如何是好？&rdo;

&ldo;如何？不如何，也不能如何？&rdo;盛紘取私章加印在丹青末尾，从容自若，&ldo;皇上明知荆王有不臣之心，早晚必反，可日前还是命人加封了多少食邑下去‐‐这就是帝王之道。&rdo;

长柏会意，又想起一事，&ldo;宥阳老家来信了，说是堂祖母怕就在这段日子了。大伯父说堂祖母记挂着祖母，已派了泰生表弟来接祖母。&rdo;

其实之前宥阳老家就想着人来接老太太，只是那时盛紘夫妇尚在蜀州，姑娘们不好没有长亲照料，不便前去，此次是没有道理拒绝了。

盛紘听后，叹了口气道：&ldo;既如此，让你媳妇好好打点着带去的东西，库房里我记得有支上好的紫参，要紧的时候也有用处，一并带去吧。那头的孩子多，你细细说给你媳妇知道，别疏漏了什么。&rdo;

长柏低声道：&ldo;儿子明白。只是可惜了堂兄，他要丁忧一年，所幸他与同僚们相处得不错，又有鲁教头这个岳父，到时帮着疏通起复就是了。还有……昨日姨母又来了。&rdo;

&ldo;此事我知道，你不必理会。&rdo;盛紘想起昨日在王氏院子外头看见康王氏那副嘴脸，皱了皱眉，&ldo;你姨夫的事你也知道，他自己恃才傲物妄言内阁是非，丢了官位，谁有那个天大的脸面去求情？国丧期间，庆宁大长公主的儿子都被整治了，他们家后院到时越发热闹！前些日子你大表兄还在勾栏院被抓了个正着，若非碰着你大姐夫，恐怕那八品的官位都守不住了。咱们盛家待他康家可不算绝情……你告诉枫哥儿，往后咱们家可远着康家，只当没了这门亲戚。&rdo;

他连珠炮似地说完，这心头也松快了不少。长柏也不喜欢康姨父，不过到底是亲戚，姨母屡次求上门来，王氏也不止一次要他帮扶亲戚，总不好一点不管，便道：&ldo;不如我们帮着些二表兄，我瞧着他还稳重堪用，比大表兄也强些。&rdo;

盛紘却冷冷瞥他一眼，&ldo;是你母亲又说了什么？&rdo;见长柏苦笑着不说话，盛紘冷哼道：&ldo;你母亲说什么你就听着，莫往心里去。往后你若想帮着你二表兄，也别过了明路，叫皇上知道了不好，且康家越发得寸进尺，也是害了你二表兄。&rdo;

长柏舒了口气，&ldo;儿子明白。&rdo;

上秋的时候泰生便到了京城，将盛老太太和王氏海氏准备的大批礼品接去了宥阳。盛紘等人本不放心，但老太太看了看几个姑娘，还是摇了摇头道：&ldo;墨丫头的事快了，不好遇见白事，如儿明儿自己身子也不好，都好好待在京里我就放心了。&rdo;

老太太走后，墨兰的婚期也定了，就是明年六月，那时国丧除服两三月，也可以给英国公府充分的时间准备。

秋末冬初，北风乍起，盛紘为墨兰办了及笄礼，因丧期未过，不好铺张，盛紘便查了古书，将及笄礼办得郑重而简约，由嫡母王氏主持，请长枫的岳母吏部员外郎陈夫人为墨兰加笄，寿山伯夫人为正宾，袁家三姑娘袁文缨为赞者。除了没有乐者，真可算是古色古香。

王氏也信守承诺，当日正式向外宣布，墨兰将记在嫡母名下，并从体己中拿出了一套贵重的赤金头面给墨兰作加笄用。观礼的几位官家夫人也很给面子，当即夸赞王氏有福气，还给墨兰送了礼物添妆。

过了及笄礼，墨兰便基本告别了外出场合，关在房间里专心绣嫁衣，少不得海氏和姐妹们要帮助一二。

本来都是平稳日子，偏偏冬至刚过，盛老太太的信就到了，说大老太太就这几日了。那头长梧告了假，盛紘想着长枫刚得了官职，不好为一个堂祖母请假，长柏在翰林院也正忙着新年的事，实在不得空，长栋长森又太小。左右想来，还是自己亲自走一趟，正好快过年了，宫里总是有皇亲国戚来来去去，他总在旁边容易拉仇恨‐‐

毕竟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曾被盛紘的儿子女婿逮过呀，之前的培训班长柏也去串过几天课，简直是一条龙服务……

于是某一天盛紘私底下奏完国事，便亲自向皇帝请了假，皇帝猜出了缘由，颇有些幸灾乐祸，不过还是准了他去。回府之后，盛紘交代好家事，亲自选了二十个身强体壮功夫一流的护院同往‐‐他才想起来，小说里明兰去宥阳时赶上了顾廷烨&ldo;英雄救美&rdo;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