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已经不早,去睡吧。僧人避开她的视线,扭头往前走,我也回屋了。
春姬有些不甘心:就一起睡嘛,你心胸坦荡,有什么好顾虑的。。。。。。
玄净顿住脚步,没回头,周身的气场却有些变化,叫春姬下意识闭上了嘴。
方才还不觉得。水汽消散过后,春夜的寒凉就显现出来了。沉默半晌,玄净突然出声:春姬对谁都这样?
他语气平常,仿佛随口一问。但春姬莫名就有些心慌:当然不是!
原以为对方还要多加责问或是告诫几句,谁知他就这么走了,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春姬说不上心头是个什么感觉,总归是不大好。
深夜抱着被子在床上翻腾,她滚了两圈没把困意滚出来,眼泪倒是哗哗往下落,不一会儿就浸透了枕头。
第二天清晨,做完早课的玄净带着早饭敲响了主屋的房门。
敲了三下没人应,正想晚些时候再来,却突然听见里头传来颇为虚弱的呻吟。玄净快速推门而入,看见床上的春姬脸颊透着不自然的绯红,被子半搭在腿上,手边放着做到一半的僧袍。
他抬步走到床边将人扶起来检查,果不其然触手滚烫。
难受
昏昏沉沉的美人睁开眼睛,声音有些哑,还带着哭腔。
大晚上不睡觉,缝什么衣服!他卸去了一身闲散,风光霁月的容颜因失去笑意而看上去有些冷沉,宛若结冰的幽泉。
身子正难受呢,春姬没那么多耐心跟人周旋。骄矜劲儿上来了,她一把推开那只搀扶的手,扭着身子背过身去: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好,那就换人吧。
春姬听到一声让她心凉的轻笑,随即门便被打开了。
不要!她强撑着坐起来,慌忙留人。
人是留住了,可对方依旧是一副想走的样子,半只脚踏在门外,缩都不愿意缩回来。
只要你,不要别人。你不许走!春姬又急又慌。
僧人不过来,她只能伸长了手臂,边哭边撒娇:我都生病啦,你快来哄哄我呀
玄净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关门上拴,走过去没好气地将她搂进怀里:寺里三岁大的和尚都比你好带!
她将人抱牢,声音哼哼唧唧从嗓子里钻出来:不许说,也不许讨厌我。
凭什么?玄净气到咧嘴。
下一句狡辩没有出现,屋子突然安静下来。
毫不设防地,玄净发现左手被人十指相扣了。她的手心冰凉,和烧红的小脸截然相反。五指孱弱又艰难地勾着他的大手,力道虽轻,却又像是重如千钧。
颇为荒诞的怒气戛然而止,仿佛沸腾的汤水被盖上了锅盖。这一刻,玄净想了很多,又觉得自己似乎什么都没想。
他知道人又睡着了,却不放开,而是捞在怀里不轻不重颠了两下。
细软的头发晃啊晃,伴随着阵阵香气飘上来。
人没被颠醒,倒把他自己的心脏给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