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曳珠脸色铁青,目眦欲裂,瞳仁几乎要从眼眶跳出来,剧烈激荡。
那不是棋局,那是一副路线图。
陈敏终常习兵书,善描摹分析地形布阵,再如何复杂的山势也能过目不忘,抽丝剥茧。
一滴、两滴冷汗从姜曳珠的额头,打落在方方整整的棋格间,眼前一黑,晕眩到勉力支撑,一口腥甜涌上喉头,姜曳珠又恨又惧。
这副路线图,是姜家在云中一带走私火器的路线!
姜曳珠的心砰砰直跳,当察觉到这副棋局的玄机,他遍生冷汗,所幸在场除了他与陈敏终之外,并无人看出异常。
不寒而栗,陈敏终是如何知晓的,他的意图是什么?
姜曳珠慌乱地抬头,愤怒又畏惧,被陈敏终不动声色地收入眼帘。
陈敏终盯着他,什么也没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姜曳珠蓦然站起身,棋盘被袖袍一带,立即挥散,生怕让人看出来。
“哗啦啦”黑白子落地,溅落一地声响。
这声惊响,众人从未瞧见姜家大公子如此失态,到底怎么了?
姜贵妃问道:“曳珠,你怎么了?”
众人目光齐聚姜曳珠身上,他唇色苍白,微微有汗,却镇定地一笑。
“没有,只是……微臣输了。”
姜曳珠转过头,面上笑着,心底恨得字字泣血。
“殿下棋艺精湛,微臣不敌。”
姜曳珠认输了,他也不得不认输,那副走私的路线图惊得他不轻,他盯着陈敏终,眼神一点点阴冷下来。
……
囿困太子的天象也迎刃而解。
裴迎听说,钦天监的监正被揭发在居丧期间继续为官,隐瞒服孝的事实,当即被撤去官职,追究罪责。
一名灵台郎被斥谏宠妾灭妻,另一名的宅院深夜走水。
不久,新任监正向陛下禀报天象已有转机,钦天监上上下下都统一了措辞。
裴迎明白事情绝非如此凑巧,这天夜里,借着壁灯的澄黄光线,她打量着夫君。
盛京城里不合他心意的人,如何能好过,她警戒自己,一定不要惹恼他。
虽然陈敏终赢了,可是他今夜看起来并不高兴。
许是贵妃的病还未好,殿下担忧他母妃的身体吧。
陈敏终手中的兵书,过了许久,也未曾翻过一页,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