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魂城中靡先生那曲折幽深的大宅子里,他正与另一位男士对坐在拉上了窗帘后的无光房间中。
“怎么样,你打的赌快要输了吧。”这个面部棱角分明的男子说道。
“晨星,你不要得意的这么早。”靡先生淡淡的说道,“你不妨看一看他的梦境。”
说话间,光正被水火侵袭的画面便出现在那被唤作晨星的男子面前。
“你又在玩弄窥人梦境的小伎俩了。”晨星冷笑着说,“从他的梦看,可是找不到一点屈服的迹象。要知道,流血的苦难才是他们的出路;他做这样的梦,或许是快要摸到门径了也说不定。”
“我自有办法的,”靡先生眯起眼睛,“只要你那些手下不会来打扰我。”
“他们暂时不会出手,”晨星嘲讽道,“不过你的赌约也快到期了,到那之后,我可就无法保证了。”
靡先生看着面前这表情自信的晨星,同样带着傲慢说道:“等到那几步走出,他将不得不就范。不管他现在有多么肯定,到时候都必得否定自己!”
晨星冷笑着说道:“我看,就算他会被烧得通红的铁锤粉碎身体,被死亡的镰刀夺去生命,也不会卖给你的。”
“昊天宗与罗刹,那些家伙,何必放在你我眼里。”靡先生说着,站起身来,魅惑般地说道:“怎么,难道你不是和我一样,难道你不想赢那一位一回么?”
晨星大笑道:“要赢,但是要在战斗中赢,而不是在赌局中赢。这就是为何我是王者,而你不过是个古灵精。”
说着,他便离开了这大宅子而去,身上的那烧着火的佩剑还哐当作响。
靡先生也没有送客。脚步声和剑声远去,靡先生才在房间里站起。
“你那么骄傲,到时候也得承认我的成功与谋略。”靡先生喃喃自语着,“竟然看不起赌约!你那最得青睐的宠儿,那枚棋子,不是最喜欢与人打赌么?而你很快也要见证到,棋手也可以借打赌胜出了。”
他继续遐想着:“到那一天,不仅我要迎来胜利,顺手也可以把你的那宠儿废了,让你知道,你的力量虽强,也不过是十分有限。”
随后却是慢慢沉静下来,嘴唇翕动着,似乎正极速而极轻地念动什么咒语。
这极低的声音,注定要让整个斗罗大陆为之震惊,当是时,却并不为任何旁人听见。
人们听到的是那更喧闹的声响。
比如,天斗城畔的戈龙。
打完胜仗的元帅,每天吃喝大睡,日子过的不亦乐乎。雪崩不愿遣散军队,戈龙也乐见其成,因为一旦裁军,或许生变不说,他的许多亲戚的官位,也有被裁掉之虞了。
安稳的日子过得舒坦,这一天,却被外头的喧天吵闹声扰了好觉。
一看时间,已经是九点;戈龙骂骂咧咧的起身,自顾自抱怨少了一个小时的睡眠。
“是什么人吵闹?速速查明报来!”他一边披上军服外袍,挂好“武魂帝国征服纪念大宝星”,一边对副官下令道。
他依稀听得见“恳求公道”、“严惩凶手”云云,有些纳闷。尽管天斗军里不明不白的死人无日无之,却历来不会闹大。今天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有些罕见了。
不一会,副官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身上带着泥土和臭鸡蛋。“是战死士兵们的遗族,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他们要……”
“什么?”戈龙吓了一跳,“要抚恤费来了?”
他顿时有些心虚,毕竟他可是把本来就只能算是微薄的抚恤费自己拿去了一成。如果是哪个政敌鼓动起来,可就不好办了——对,肯定有人鼓动,否则以前抽成之后怎么没见这么多人的——不过也不要紧,毕竟负责拨款的枢密大臣自己可是拿了一成半啊。
还是说枢密大臣这老家伙要卸磨杀驴?“曾湘屏你真不是个东西!”戈龙心里骂着。
不料,副官却说道:“不是要钱来的,而是要见你。”
“见我?”戈龙皱起了眉头。
“是啊,他们还骂我是懦夫呢,说要见战争英雄、统帅您。”
戈龙听了这话,又好奇,又有些受用,说道:“唔!那是得去看看。”说着,便步出了军营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