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线与他对上,心里突然跳了跳,一时连呼吸都忘了。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问:“都解决了?”
我点点头。
“行。”他道,“晚上有点事,那我先走了。”
我这才想起秦烬应当是很忙的,他连来学校的次数都寥寥无几,却专程在这儿陪我改了两个小时开题报告,虽然应当只是托了洪教授的面子,但我心里顿时还是相当过意不去。
我连忙站起来:“我送送你……”
“不用。”他说完,吊儿郎当地单肩背起包,推开自习室的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怅然若失地留在原地,兀自低叹了一口气。
这可能是我这辈子跟秦烬接触最多的一次机会了吧,当然,之前在床上的时候除外。
之后我继续留在图书馆,打算把整个报告再校对检查一遍,未免拖延,干脆今天就全部写完。
只是出门太急,我没带充电器,手机只剩百分之二十的电量,很快它彻底没电后就自动关机了。
踩着门禁,在晚上十一点前回到宿舍的时候,我还是从我室友那里知道整个经济学系都已经闹翻天了——
几乎所有我们认识的人朋友圈都在传我和秦烬的照片,大概是有人在自习室偷拍了我们,而且那拍摄的角度不知道怎么寻的,异常刁钻,照片里,我们俩的脸几乎完全凑在一起,如是不仔细看,简直如同公然在图书馆接吻一般。
实际上,身为当事人的我当然心知肚明,我们只是在单纯、纯洁地讨论论文模型而已。
但这并不妨碍我将那张照片保存下来,私底下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悄悄欣赏,以此偷得一夕美梦。
我翻了一眼我室友的手机,大部分人都在底下问,秦烬原来是个弯的啊?
一小部分则在舔屏,大概是说我们同框出现时堪称一对赏心悦目的情侣。
我心念一动,有些遗憾地想,要是他真是我男朋友该多好。
随后我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惊。
明明之前早已打定主意按下自己蠢蠢欲动的念头,只把这个人默默藏在心里,怎么才半天过去,我却又开始着魔了。
晚上没有吃东西,我突然产生了一种胃绞痛的感觉,不得不原地抱着膝盖蹲在了地上。
正好好说着话呢,室友也被我吓了一跳,惊叫道:“陆伊橙,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摇摇头。
只是一边空虚,一边却又觉得——
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塞得满满当当,让我有些吃不消。
连从干瘪的胃里,我都能感觉到一种酸涩的怦然心动。
一整晚,我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就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拉拉扯扯,漆黑的夜里,我盯着手机,滑到通讯录,来回地翻着秦烬的号码,拿起又放下。
一天之后,我再次踏进了秦烬的家门。
瞿叔招待了我,告诉我少爷还在公司忙,但特地关照了让他招待我,他说请我先等等。
我在秦烬家宽敞的客厅正襟危坐,来时假模假样地还背着个帆布包,瞿叔笑眯眯地给我端上了一杯热柚子茶。
无事可做,我本来是借口我还有些问题想请教秦烬才过来的,这会儿却只能拿起笔记本翻看起来,打磨时间。
我等了三个小时,夜里十点半,秦烬终于到家了。
他披着寒霜星露进了门,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朝瞿叔打了个招呼,瞿叔点点头,去楼下休息了。
然后他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我本想同他装模作样地问候几句,尚且到嘴边的话音还未出口,他忽然一把揪起了我的领子,把我从沙发上提了起来,略显凶狠地封住了我的唇。
手里的笔记本“啪嗒”掉在地上,可没人还有心情顾及上面复杂的算法和公式。
他看起来好像并不想跟我多做交流,我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小算盘早已昭然若揭,所以在昨晚我给他发短信后,他心知肚明地直接将他家的地址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我不是来跟他讨论学术问题的。
——我是来和他上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