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内人们都有的三条命纹分布在上,宴朔一时有些出神,命纹横贯每个人的未来,在这个人的命纹上有他的存在吗?
铎曜疑惑:“宴朔?”
宴朔抬目将眼前人映入眼中,白衣墨发绝世容颜,气质清冷脱俗如在九天之上。可偏偏他垂眸看向他时,低敛的眉眼认真疑惑,却让他恍惚产生温柔的错觉来。
他知道自己整个人从心到肝都黑了,若是血液能变色,怕是脉络中流淌着的血也是黑的。
他恨极了这个世界,也恨极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存在,每时每刻他都控制不住心中的暴戾嗜血,想要把这天地搅个昏天暗地,让这天地永处极夜永世堕落,就像前世一样。
他身处炼狱厌恶所谓的阳光温暖,直到一缕清辉突然照进地狱,怪物恐惧着这像光一样的存在生怕触碰的一瞬就被灼烧殆尽,却又忍不住去靠近炼狱之中唯一的不同。
被彻底笼罩住时怪物才发现,这缕清辉是月光而不是日光,月亮清冷高悬夜空之上,却对身处黑暗之中的每个人温柔得不可思议。
月光是光,却是只在黑暗中亮起的光,阳光也是光,却是容不下一丝黑暗的光。
极致的反差之中隐藏的是刻骨的绝望与希望。
宴朔漆黑眼眸渐渐变得深幽看不见底,幽暗之中是荒芜的冷,他深深地凝视着铎曜像是把最后一丝期待放在了他身上。
一个眨眼间那些幽暗瞬间消散,宴朔看着眼前一幕来不及多想迅速伸出了手紧握住了铎曜。
“师尊。”
宴朔面色温软,他最近几日与那个存在意识交换的越发频繁,甚至交换时不会共通的记忆也开始共享,他睁眼那一瞬就记起先前凌霄殿上的记忆。
很乖,铎曜心想。
如果忽略先前那个突然变幻的眼神就好了,他微作沉吟,作为天命之子是有着他不知道的悲惨过去吗?他方才的举动无意中激起了对方这方面不好的回忆?
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铎曜俯身安慰道:“莫怕,都过去了。”
一个少年宁愿重伤自己也要求仙,总归是有着不能提起的过去。
宴朔想笑,最后发现他只是扯了扯唇:“师尊先前想收别人为徒吗?”
凌霄殿上连衡说话时虽然不是他的意识,但共享的记忆片段很清楚,他隐隐感觉那个存在与他的关系在日渐紧密,但现在他不想去猜那些事。
铎曜无奈:“那是师兄说笑,那个少年我并未见过,他应该是木灵根自然更适合元药峰。”
他握着少年的手,将其向自己这边拉了一步,继续道:“而你为天灵根,天灵根可通所有灵根,日后的路比他宽广太多,不要纠结于此。”
铎曜神情认真道:“我这一世只会有你一个徒弟。”
他为天命之子而来,自然不会多看他人。
一个少年,护他日后仙途昌顺,总不会无缘无故去想着灭世?
“护他日后仙途昌顺。”
宴朔抓紧了手心的温软,对方身上的微浅药香仿佛将自己与他笼在一处,眉目不由舒展开来。
这么一来,眉宇之间偏阴冷的凌厉感淡去许多,本就俊美无俦的容貌之上呈现出极为明亮的意气风发。
“师尊勿要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