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摒除了内心的杂念,右手握着一块下品灵石,入定修行。
刚一开始他就觉得手中的灵石仿佛孕育着一个大世界,在他的意识里化为一道旋涡状的亮光,而随着他的仙经心法运转,顿时便有滔滔如长河的精元从那漩涡之中奔腾而出,灌入他的经脉里。
很难想象,一块拇指盖大小的灵石里竟然蕴含着这么充沛的精元,任凭他如何吸纳都像是永不见底般,当真印证了佛门的那句至理:一砂一世界,一花一天堂。
天河只觉自身像是徜徉于精元的海洋之中,不断的引导着它们用以冲击剩余的十二正经,随着手中灵石蕴含的精元逐渐枯竭,天河慢慢的从入定之中醒来。摊开手掌,被吸尽了精元的灵石已经化为了一些齑粉,随风飞扬飘散。
“这种修行度,比起在灵泉旁修炼还要快上一倍,可惜就是灵石不多了,说到底咱还是赤贫的水准啊。”
天河抬头看了看挂在树梢上的夕阳,他入定修行不过片刻的功夫,别人三天才能吸纳到的清气就被他挥霍干净了,而他还一脸不知足的,非常肉痛的从钱袋之中再次拿出两块灵石,各自握在左右手中,开始他的饕餮之旅。
如果让山脚下的弟子知道他的修行如此的奢侈,定然会不顾一切的冲上来跟他拼命。
初出茅庐的他所作的掩藏根本就是一个笑话,随着他的仙经心法的运转,他的周身都在氤氲着银光,散着一种淡淡的,却又非常致命的馨香,像是有着什么秘宝即将出世般,隔着老远就把半山腰的妖兽给引了过来。
还好有天仓这个全职保镖在暗中守护,帮他将所有的妖兽一一斩杀,要不然他的一百来斤肉估计早就当了妖兽的晚膳了。
修行的时间过得飞快,漫漫黑夜即将过去,遥远的地平线上隐隐有着丝丝的曙光在浮现,天河再次中断了修行,他已经接连打通了体内的三条经脉,并且在穴窍中蓄积了足够的精元,慢慢的温养肉体,只是他此时是真的囊中羞涩了,仅仅只剩最后的一块中品灵石。
对于普通人来说,灵石只是修行的一种辅助手段,可对于天河来说,它还是一种很重要的铸剑辅料,例如想要铸造出一把宝器级的佩剑,一块上品灵石是绝不能少的必要材料。而正是因为灵石的稀少和珍贵,所以玉虚宫的一些弟子甚至不惜欺压同门来掠夺。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找到中品灵石,因为只要等他突破了第三层炼气化神的境界,便可以寻找一把宝剑进行祭炼,继而达到人剑合一,御剑飞行的地步。
“拼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铸造宝剑可不是光靠一块中品灵石就能完成的,还有其他的灵矿需要寻找,没有实力,其他的一切都是扯淡!”
天河一咬牙,一脸悲壮的将中品灵石握着手心,打坐入定。
瞬时之间,他便感觉到有股精元如同黄河决堤般,在他的经脉之中汹涌澎湃的咆哮着,怒吼着,极具冲击力,他就像是一个浪里白条般欢快的扑腾着,不断的引导着那股精元化为直冲九霄的巨龙,在那震耳欲聋的呼啸声中,打通最后的一根经脉。
“嗡……”
恍惚之间,天河只觉体内像是有着什么东西被打碎了,耳中响起了震耳的雷鸣,似是有着万千的雷霆骤然捶落。他能够感觉到体内所有的穴窍都在光,仿佛一扇扇紧闭着的仙府被缓缓的打开,露出其中的诸天神佛,在轻轻的吟唱着天地之间的至理奥义。
所有穴窍出的银光慢慢的连成一体,像是化为了无数的刀光剑影,不断的粉碎他的经脉,他的血肉,那种痛苦,实在太过剧烈,险些让他就此昏死过去。
只是他的心性本就坚韧,又遭逢过石家庄的灭门惨案,短短的几个月里更是看遍了人间的世态炎凉,所以早就自身的精神锤炼得坚韧无比,硬是提着一口气没有昏死过去。
他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岔子,正想着该如何补救时,却又忽然现,那些被斩得千疮百孔的经脉和血肉,在银光的滋养下竟是慢慢蠕动起来,像是经历过风霜雨雪的拷打,经历过黑暗冰冷的突然掩埋,最后终于蓄积了足够的生命力,挣脱了一切的束缚,重新抽芽吐绿的小草,焕出了无穷的生机。
破而后立,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刹那之间,银光如同火焰翻滚般从他身上蒸腾而起,如龙冲天,彻底的撕裂了混仙峰的宁静。
哗哗犹如浪涛冲击之声在天河身上悠悠的回荡着,伴随着若隐若现的经文念诵声,显得神圣而又飘渺。
“师兄,你们看,混仙峰上有银光直冲苍穹,说不定是有什么宝物现世了!”
“那位置好像距离半山腰很近,要不咱们去试试运气,只要咱们团结一致,半山腰应该不是问题。”
“银光,难道是他……突破了……。该死,为什么你就一定要跟我作对,先是抢了我的凤血草,又抢了我的道藏仙经,你这蝼蚁竟敢跟我争夺造化,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清定一大早就守在山脚下,为的就是突然难,挑破天河和山脚地头蛇之间的争斗,此刻看到那冲霄而起的银光,想到也许是天河的道藏仙经修炼有成,顿时恨得钢牙紧咬,双手紧握,就连神色也变得狰狞起来了。
“喔……”
随着天河的站起,全身的筋肉骨骼出啪啪的脆响,体内像是多了一股无穷无尽的精气,促使着他昂挺胸,放声长啸!
此时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妙,整副身体像是获得新生般,充满爆炸性的力量。
他只是尝试着轻轻往上一跃,不借用任何的精元相助,只是单凭腿部的肌肉爆力,便一跃跳上了二十米高的半空,然后……
他感觉自己在飞,没错,环顾左右,繁茂的枝杈正在快的往后倒退,模糊成了一道残影,可见此时飞行的度之快,已经达到了追风逐影的地步。
“天仓……”
天河的视线定格在旁边的天仓身上,还有那只揪着他衣襟的大手,他想问天仓是不是偷偷的跟着他,可是刚一开口便被凛冽的寒风倒灌口中,将他所有的话全部噎了回去。
“吼……”
身后陡然传来了声石破天惊的嘶吼,天河回望去,却见一颗颗巨大的树木在不断的倒塌,似是被什么生物蛮横的撞到。
一股极其凶戾暴虐的杀气,如有实质般从后方传来,锁定在他身上,让他浑身汗毛倒竖,如坠冰窟。
我不过就是嗷唠了一嗓子吗,又不是故意扰你清梦的,您老至于这么大的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