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子眼皮狠狠跳了跳,勉强笑道:“世子明明说相信妾身,却仍要搜身,这话摆明怀疑妾身吗?”说完,她冲着楚妗说道:“小姐难道您也怀疑妾身吗?”
楚妗挑了挑眉,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皱了皱眉,假装为难道:“夫子,我自然是相信您,只是这院子里的人都搜了身,既然夫子品行高洁,簪子定然不是在您身上,让丫鬟搜查一番,也好让大家信服啊!”
梁夫子见向来温善的楚妗,今日竟然一反常态,心沉下去,脸色煞白。
丫鬟适时往前一步。
“这……”不一会儿,丫鬟从梁夫子的袖中摸出一根点翠,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
楚怀璟眉眼冷沉,寒声道:“梁夫子,从你身上搜出了赃物,你还有何话说?”
梁夫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世子,妾身知错了,妾身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这才偷了小姐的簪饰,妾身真的知道错了,世子您饶了我这一次吧!世子……”
梁夫子一想到自己落到楚怀璟这个“玉面阎罗”手里,大理寺的刑罚随随便便一个都会要了她的命啊!
她额头磕在地上,砸出一声声沉闷的声响,楚怀璟冷眼旁观,未有一丝动容。
梁夫子自知无法从他这里得到谅解,继而膝行几步,跪倒在楚妗身前,“小姐,求求您,放过我一马吧,您,您看在这些日子妾身尽心尽力教导您的份上,求您了!”
楚妗眉眼沉静,她低垂着眼,视线落在她满是泪痕的脸,她轻声道,“夫子,您确定是尽心尽力教导我?”
楚妗轻挥手,夏至从一旁递给她一叠纸,上面记载了梁夫子自授课以来所犯错误,楚妗将纸扔在她眼前,冷声道:“你还能说你用心教导我?这些便是五岁稚儿也不会犯的错误,你身为夫子,却是错误百出,我念及你身世坎坷,多次忍耐,我与你无冤无仇,这般误人子弟,是受何人指使?”
梁夫子看着眼前的纸,豁然抬头,就见楚妗眉眼冷沉,周身的气势竟然让她心惊肉跳。
这,这不是她认识的楚妗!
她像是失了全身的力气,瘫在地上。
楚怀璟拾起地上的纸,一页页翻阅,越看,他心底的怒意就越发高涨,他重拍了一下桌子,怒喝道:“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
梁夫子一听,眼底冒起亮光,激动道:“是不是妾身说出指使之人,您可以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楚怀璟颔首。
“指使我的是……”
“大哥!二妹妹,这是怎的回事?这院子里怎么这么多丫鬟?”
屋外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梁夫子的话,梁夫子蓦然转头。
楚静姝款款走进来,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她先是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梁夫子,眼底隐隐含着警告。
梁夫子眼神闪躲,不敢与她对视,随后她的视线落在她腰间的荷包上,上面绣着一只猫,憨态可掬,她脸色大变,这是她女儿的荷包!
楚妗一愣,楚静姝怎么来了?
她睨了一眼梁夫子,见她眼神呆呆地盯着楚静姝,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
楚怀璟脸上满是不喜,寒声道:“谁准许你不容通禀就进来了?”
楚静姝笑意僵在嘴角,脸上飞快闪过一抹难堪,她柔柔笑了笑,道:“我看丫鬟都站在院子里,一时担心二妹妹,便失了分寸,我下次会注意的。”
她方才听丫鬟说长乐苑出了大事,甚至惊动了楚怀璟,她心下不安,便想着亲自前来查看,好早她及时赶到,否则让梁夫子全部抖落出来,那她就完了。
楚怀璟眼神沉沉落在她身上,忽然说道:“既然来了,你也在一旁坐着吧,正好看一下,这种心思不正,攀权附贵之人的下场吧。”
楚静姝只觉得他的目光像是能穿透她的心,看出她内心深处的想法一般,且这话,隐隐有所暗指。
她心下恼恨,但脸上仍旧挂着得体的笑,“是。”
丫鬟替她搬了个绣墩,位置正好是梁夫子身前。
楚静姝动作得体的坐下,荷包垂落在一旁,与梁夫子相聚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