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的又不紧,那些蛤蟆很快就能扯掉嘴上的草绳,吐掉胡椒,然后打洞出去。”
“都几天了,除了竹笼,他什么也不会找到。”
散学后,高信之早把那点令人不快的感觉,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跨上那匹心爱的枣红马,顺着傍晚格外喧闹的街道,和陈子灿并骑而行。
在德意坊门口,二人分道扬镳。
这会儿,他要去找修武县最好的裁缝孙二麻子定制吉服。
全套的湖绸苏绣,白绫红缎,都是舅舅派人在保定府采买,然后快马加鞭送到修武县来。
闵敬宗的书房里,却静的如同坟墓。
外面并没有黑,烛台上三根粗如儿臂的牛油蜡烛,也并没有让这间不大的书房变得更明亮。
反而将齐永康苍白的脸色,映的更阴沉。
闵敬宗坐在对面,咬了咬嘴唇,身体不安地扭动了一下。
屁股下面的椅子发出“吱嘎”的声响,显得格外刺耳。
这声音让他更加紧张,额头上不觉沁出了细汗。
他轻咳一声,又赶紧捂住嘴。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感觉嗓子不这么干涩,才艰难地说:“大、大郎,要整治高信之,只怕,只怕不是那么简单啊!”
“那家伙,是个莽夫,他舅舅……”
话音未落,对面的齐永康一声冷笑:“呵呵,你怕了?”
“闵孝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这廪生的身份怎么来的了?”
“割心救父的时候,你怎么不怕?”
闵敬宗涨红了脸,觉得这声“闵孝子”格外刺耳。
吃吃道:“大、大郎,我不是怕了,我当然念着你的好,可是……”
齐永康再次打断他:“土国宝你知道吧?”
闵敬宗怔了怔,有些跟不上这齐大郎的思维:“江宁巡抚?”
齐永康不答,端起酒杯,啜了一口,眯起眼。
那满桌的鸡鸭鱼肉,他连看都没看。
仿佛在品味这杯十年份花雕的滋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睁开眼。
“昨日,我在叶府台处,看到睿王府行文。”
“土国宝贪残虐民,图谋造反,朝廷下令,诛其九族。”
“所部若有异动,一体剿灭!”
“过几天,消息就该传回来了吧。”
“啊?”
不由得闵敬宗不吃惊,一省巡抚,封疆大吏,还手绾兵符,连解京会审都不用,直接就杀了吗?
“闵兄,你说这土国宝,当年只是太湖中的一股水寇。”
“两湖十三家水寨,他连列名的资格都没有,凭啥短短五年,就做到了方面大员,权倾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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