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服狐疑道:“什么意思?”
“他吐着血对我说:‘兄弟,多谢!’”
陈子灿坐直了身体,看着陈子服,眼光平静。
但自有一种不可动摇的力量:“我要替他翻案!”
从四岁起,弟弟就是个傻子。
傻子抹平了痛苦,当然也就没有了欢乐。
傻子忘记了仇人,当然也就没有了朋友。
陈子服的心隐隐作痛。
顿了顿,他问:“高信之,他是你的朋友?”
陈子灿直视着他,缓缓点头。
陈子服皱起了眉头:“这,就是你想要为他翻案的理由?”
陈子灿点头,又摇头。
“他,是被冤枉的。”
这才是真正的理由,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陈子服刚要说话,陈子灿苦笑着伸出手掌:“哥,不用问,我现在是没有证据。”
“可我确信,他是被冤枉的。”
“既然他是被冤枉的,那么,就肯定有能证明他清白的证据!”
陈子服思忖片刻:“我给你三天时间。”
“需要人手,可以来衙门找刘二。”
“哥——”
陈子服止住他,有些无奈地说:“五天!”
“已经不能再多了,你可知道,按照朝廷规制,除命案之外,其余诉讼,必须在十天内结案?”
他叹了口气:“加上今天,这就是虚耗了六天时间。”
“若四天不能取得口供,就要——”
“就要用刑?”
“……”
陈子灿撇撇嘴:“这是什么破法律!”
“那好,五天就五天!哥,求你件事——”
“放心,这五天,我不会提审,也不会对他用刑。”
“不是这个!”
陈子灿手指叩着茶壶,笃笃作响:“我有封信,需要立刻送到清河县……”
薄暮时分,三匹快马,护着一辆油壁轻车,驰入了修武县城。
马上骑士国字脸,两道浓眉下,双目深沉,不怒自威。
他勒住坐骑,身后两个随从也同时勒马,动作整齐划一,颇为默契。
他圈转马匹,来到车旁。
沉声道:“王小姐,县城到了,咱们先找个客栈,打听一下情况,再定行止。”
车帘掀开,露出一张不施粉黛的俏脸。
五官精致小巧,嘴角梨涡浅浅,似乎总带着笑意。
虽然,她并没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