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叹了口气,慈祥地摸摸齐永康的脑袋。
想了想,也赔着笑脸,哀求巡检官。
“我说官爷啊,我看这娃文绉绉的,也不像是个坏人。”
“他就是一时迷了心,你看这会儿,他不就清醒过来了嘛。”
“公门里面好修行,你就行行好,饶了他这一回吧?”
就在这时,卡子上有官兵大叫:“大人,县衙来了人,找你呢,有急事!”
巡检官想了想,怒斥道:“没良心的狗贼,你瞧瞧,这老人家多厚道?”
“她攒点儿棺材本,容易吗?”
“干这种事,你就不羞愧?”
“还不赶紧的磕两个响头,好好谢谢人家?”
兵丁推搡着放开齐大郎。
齐大郎不敢多生事端,连忙趴在地上,嘣、嘣、嘣地,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
口里叫着:“您老人家太厚道了,我真不是个东西啊,谢谢您啦……”
巡检招呼一声,带着几个兵丁,挤出人群去了。
临走时,还没忘了在齐大郎撅起的屁股上,重重踹了一脚。
老妇人收拾起包袱,笑眯眯地拉起小男孩:“记住了后生,以后呐,千万要好好做人呀!”
眼看着老婆子走了,人群也散开了,齐大郎才从地上慢慢爬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土,还有屁股上的脚印,再看看满是鼻涕的长衫,皱着眉,差点儿没呕出来。
他捂着酸疼的屁股,一瘸一拐地走到街上,心里说不清是啥滋味儿。
远处的卡子上,一个衙役,正同巡检官说着什么。
齐大郎踌躇不定,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海捕文书到了。
如今身无分文,该往哪里去,他已经没了主意。
正在这时,忽然被人抓住了双臂,吓得齐大郎猛一哆嗦,差点儿又跪下。
抬头看时,却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一件衣服搭在手臂,脸色酡红,嘴里酒气熏人。
他使劲摇晃着齐大郎的肩膀:“大郎,真的是你啊大郎!”
“这都多少年没见,终于回来了啊,都想死兄弟了……”
齐大郎使劲瞪大眼睛,但看了又看,还是认不出,这家伙是谁。
“大郎,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就是赵家小三啊,你,你咋连我都认不出了!”
“咱俩一起偷看隔壁二丫洗澡,你都忘了吗?”
醉汉继续摇晃着齐大郎,他感觉脑子里一片混乱,好像快要脑震荡了。
“谁?”
“谁特么跟你一起偷看二丫洗澡了?”
“二丫谁呀?隔壁不是闵三郎吗?老子偷看他洗澡……?”
齐大郎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
“你,你放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齐大郎使劲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