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钜喝了两杯,说了说他截住齐大郎的经过。
接到陈子灿捎来的书信,梁丘钜就确定,齐大郎必然会昼伏夜出。
他自从在军中犯事,过了几年颠沛流离,四处逃亡的日子,对逃亡者的心态,掌握的清清楚楚。
于是,他白天卖面做生意,晚上就在官道上拦截车辆。
车里几个人,是男是女,又怎么能逃得过武学宗师的耳朵。
他前前后后拦过十几辆车,总算在第四天半夜,抓住了齐大郎。
陈子灿听了,十分感动,他是真没想过,仅仅是一面之缘,梁丘钜这位宗师高手,会把他的事情看得这么重!
他站起来,恭恭敬敬奉上一杯酒,梁丘钜也站起身来接了。
两人年纪相差二十多岁,身份一个是武学宗师,一个是县学生员,相去何止千里,却都表现的自自然然,完全没有芥蒂。
在陈子灿看来,人和人本就生来平等,但看在宋将军和豹子眼里,却是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看来,陈子灿真是个神奇的家伙!
自己虽然一再刷新对他的看法,然而,终究还是小瞧了他……
梁丘钜喝完这杯,起身告辞。
陈子灿知道他白天还要做生意,照顾陈小莲,也没敢挽留。
宋将军和豹子,都恭恭敬敬施礼相送。
只有高信之,一时不知道自己在这位武学宗师面前,究竟是该跪下行礼,还是像陈子灿那样大大咧咧……
陈子灿看看手足无措的高信之,对梁丘钜笑道:“这是我在县学认识的同学,好朋友高信之,也是练武的。”
梁丘钜拍拍他的肩头:“是陈小神仙的朋友,就是我梁丘钜的朋友。”
“有空,可来店里喝杯酒,切磋切磋!”
高信之浑身一震,自己有了个宗师境界的朋友?
还切磋切磋,自己这几手三脚猫的功夫,给他提鞋都不配。
这是——,这是要指教我?……
还在发愣,宋将军忙提醒他:“信之,还不谢过梁大侠?”
高信之这才回过神来。
梁丘钜走了,大车自然也走了。
齐大郎和闵敬宗被他随手丢在草丛里,不多时,脸上身上被蚊虫咬了许多大包,痒的钻心。
偏偏,那家伙啥都带走了,连根稻草都没留,就把他们身上的绳子留下了。
两个大粽子听着蚊子嗡嗡叫,全身痒的无法忍受,却又挠也挠不了,鼻子里哼哼着,想死的心都有了。
忒么,这罪受的,还不如躺在破车上盖着稻草呢!
回到修武县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陈子灿感觉身体已经快散架了。
匆匆交待刘二,齐大郎必须单独关押,在此之前,别忘了把他拉到大牢,在哪里进行一场行为艺术表演。
刘二兴致勃勃地使劲点头:“陈公子你放心,这个,咱们兄弟在行!”
他指挥手下,将满身尿骚味,一脸红疙瘩的齐大郎松绑。
也不管他腿脚麻痹,上去就是一脚:“起来,跟爷们走!”
陈子灿微笑着转过身,看着浑身筛糠,面无人色的闵敬宗。
“闵孝子,我说过的话,希望你还记得!”
这时,后面远远传来一记清脆的耳光声:“狗日的,到底你是犯人还是老子是犯人,你走后面,押着我算什么?……”
“啪——”
“特娘的,敢走老子前面,到底你是班头我是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