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灿眼看他们又要扑上来,吓得倒退两步,举起椅子挡在身前。
“唉,我说各位,之所以跟你们讲这些,就是要让你们知道,这画对我席家有多珍贵!”
“你们怎么还要强人所难,夺人所爱呢?”
“这,这还算是谦谦君子吗?”
众人哪管这些,站起来又要纠缠。
孙尚书捋着花白长须,呵呵笑道:“席公子,这邯郸县灾情严重,贤昆仲都是亲眼看到了的。”
“据老夫所知,城内城外,逃荒而来的灾民,不下十一二万。”
他看了一眼刘进士,后者立马会意,连声附和。
“孙老先生所言不虚,以我所见,应该是不下此数。”
孙尚书继续说道:“今日,多亏贤昆仲仗义疏财,已经筹得白银三万四千两。”
“按照今年直隶米价,足可换得粳米四千八百石。”
“求生不求饱的话,每人每月十升足矣,即便如此,这些米,也不过能勉强支撑小半个月……”
“周大人,你说是不是这样?”
周县令闻言点了点头,叹息道:“孙老先生算得再明白不过。”
钟县丞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面露不豫。
心想,这老货,自己一毛不拔也就算了,看来还想借着道义,压席家兄弟。
开口道:“这场雨一下,旱情必有缓解。”
“这几日蝗虫也过去了,田里的青苗长起来,终究还是会好些……”
孙尚书冷笑一声:“指望田里的青苗?那至少还得等个把月!”
“送佛送到西,难道后半个月,叫这些灾民去吃土?”
钟县丞也怒了,抗声道:“咱们城里的头面人物,济济满屋,难道,就等着席公子这几幅画,养活十几万邯郸百姓?”
他是由监生直接任命为县丞,家中在北直隶也颇有势力,并不怕这位过气尚书。
反正,他又不是县里主官,地方士绅配不配合,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孙尚书脸色阴沉下来,周县令连忙好言相劝。
他喝了口茶,又对陈子灿道:“席公子,你可不要误会老夫隔岸观火!”
“这灾民一月之需,还差着约六万石,老夫感公子高义,愿意全家节衣缩食,再襄助两万石。”
“然后——”
那位黑脸虬须的乡绅面露不服,刚想说话,孙尚书猛地抬头看向他,那双三角眼中凶光四射。
立时让他打了个寒战,吐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
陈子灿却端着茶杯,只是低头微笑,并不接话。
孙尚书扫了一眼四座,堆起满脸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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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出纹银五万两,买下席公子这幅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