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府不是磨山,亦不是绿苑,她怎能肖想一个大男人的屋子里会有卫生用品?
实则,徐太太掀被而起的那一刻,徐先生就已经惊醒了,原以为是要上洗手间,便没过来,可数分钟过去,不见人出来,男人起身,正走到卫生间门口。
只听里面传来一声轻唤,在这午夜时分显得异常情意绵绵;“徐绍寒。”
“怎么了?”男人站在门口回应,万分温软。
怎么了?怎么开口?
该怎么说?
她此生还真没同男人说过这么躁得慌的话。
安隅坐在马桶上双手抚上面颊,一脸的为难。
以及不好意思。
“怎了么?”见她久久未言,徐先生站在门口在问了句,较之前一句声响提了半分,但依旧温柔。
安隅叹了口气,简短的几个字在嘴里绕了又绕就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无奈折中道;“你让守夜佣人上来下。”
徐先生站在门口,稍有担忧,拧了拧门锁,见反锁着,这才道;“同我说也一样,听话。”
她此生,只同胡穗说过如此话语,但她的母亲并未给她任何帮助,此时,即便是对象转换,安隅依旧是开不了口。
“怎么了?宝贝儿,”徐先生离门板又近了一寸。
这一声宝贝儿,喊的徐太太心肝都颤了。
午夜时分,一场乌龙闹剧在夜幕中拉开帷幕,何其让人为难。
“我、、、、、、、”素来能说会道咄咄逼人的安大律师结巴了。
“我、、、、、大姨妈来了,”一鼓作气一咬牙抱着上断头台的想法,道出了原由。
只是,此话说出口,良久都未曾有声响,徐先生站在门口,抿唇笑了笑,但这笑啊!他可不敢让人听见,不然、又该挠他了。
片刻,徐太太听闻关门声。
三五分钟过后,卫生间门被敲响,安隅起身开门,徐先生递进来的,除了卫生用品之外,还有干净的衣物。
有那么一瞬间,徐太太的心窝子被这个细心的男人给暖了半分。
“谢谢,”她低垂首掩去眼帘深意,轻轻言语。
“傻姑娘,”徐先生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话语间带着浓浓的宠溺。
周让与谢呈时常说,徐先生对徐太太是极好的,一个身价万贯的大财阀,他或许有足够的金钱满足你的物质需求,但若是让他花时间去与你牵手共建和谐生活,大抵是难的。
可徐先生做到了,这个男人,每日下班归家,首要任务是喂饱自家爱人,其次、是处理工作上的遗留问题。
一个成熟的工作体系,时间规律早已深入骨髓,一众秘书办成员的工作时间更甚是随着徐董改变而改变的。
徐先生工作时间的改变,众人怎会不知?
私底下总是少不了聊上两句,某日,先生应酬,周让出来抽烟之际,同叶城说起此事,后者笑睨了他一眼,那一眼啊!带着悠悠深意。
他追问,后者故作高深不言语。
直至某日,徐董到点下班,他因有要事做报告,便随着一起走了,哪知晓,这人不是回家,而是去了超市。
那是他从业多年来,第一次在超市给老板做报告。
何其惊悚。
片刻,徐太太在卫生间换好衣物出来,正见徐先生弯腰将床单被套都扒了下来,许是被单够长,男人在手间卷了几下团成一团才扔到一旁沙发上。
本是有些窘迫的徐太太此时更是羞愧了。
徐先生夜半三更伸手将床单被套都换了,不可能是因为闲得没事儿干,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床单也被大姨妈临幸了。
她迈步过去,红着一张娇艳欲滴的脸面欲要前去帮忙,男人见此,话语低低浅浅开口;“无碍、我来。”
言罢,男人望了眼梳妆台,在接着道;“生姜红糖水,去喝了。”
安隅伸出去的手缓缓缩回来,望了眼低头正在铺床单的徐先生,张了张嘴,千言万语终究是未曾言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