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送过来的时候,还真吓了我一跳,一直以为你很缜密,但没想到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呀!”曾养甫说道。
“缜密?”杨开哑然失笑:“前面的战场,每个小时都有数以千计的兄弟挂掉,我能活着见到你,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倒也是,在黄埔军校的时候,我就听人说你小子是属猫的,九条命,哈哈!”
“唉!但愿如此,只可惜子淑的命就没有这么好了。”杨开摇摇头。
“我听到他的死讯了,真的很惋惜。不过,你们不是教导总队吗?跟正规军完全是分而治之,又怎么会出现在沪淞战场的前线?而且,我只听到了简略的战报,这期间,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就回来了这几号人,这一仗,真的就……咳咳……如此惨烈吗?”曾养甫发问道。
“惨烈?”杨开叹了口气:“这他妈又何止是惨烈!有烟没?”
“烟?”曾养甫一愣,随即会意,对护士轻声吩咐了几句,未几,护士便从外面拿进来了一盒香烟。
杨开也不客气,直接拆开了,划了根火柴,点燃了塞嘴里。一五一十的将教导队怎么接受命令,怎么蛰伏在32师背后,又怎么面对空袭,血战日军第九师团的经过说了出来。
“啪!”曾养甫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椅把手上:“薛岳这个混蛋,党国的精锐就是这样葬送的吗?如此损兵折将,我义父怎知?!”
当说完最后一个字时,他竟豁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青气翻腾。
“算了。”杨开掐灭了烟:“薛军长没错,当时的军队几乎都调完了,但加急战报还是来个不停,也只有派出我们,才能解解燃眉之急了。”
“再说,我们也是吃皇粮的兵,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道理谁都懂。不可能光别人拼命,我们窝在安全区喝酒搂女人。”
“是我疏忽了。”曾养甫大摇其头:“杨开,当义父把名单交给我的时候,我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你,当时我的第一直觉是,你既然身在教导总队,又有军职在身,当然是最好找的。所以我寻思着先抓紧时间找到另外几个人,最后再联系你不迟。没想到,没想到呀,要不是我提前去了一趟薛岳的战时指挥所,恐怕此刻就真难见到你了。”
“养甫,我们是老校友,我希望听一句实话。”说到这,杨开目光炯炯的盯着曾养甫:“你们军统找我来,究竟是为了做什么?”
“不要用不着边际的理由来搪塞我,你们这群大忙人,绝对没有闲工夫来找我这个莽夫下棋喝茶,就算有这个工夫,也会嫌我这个粗人败坏了你们的兴致。”
“在路上,白虎没告诉你吗?”曾养甫捂着嘴,咳嗽了一声。
“告诉了,但却是只言片语,结果让我更迷糊。”杨开说道。
“哦,他说了什么?”
“只是说这次的大浪淘沙,不止我一个,还有另外三个人。一个是教授,一个是当铺老板,还有个是神经病患者。”杨开云山雾罩般的说道。
“呵呵”听了他的话,曾养甫淡淡的笑出声来。
“你们的确很有趣,从全国各地,花费几个月,就为了找出我们四个升斗小民来,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也相信,军统从来是不会做无用功的。”杨开扫了眼橱柜,在那里,他的军装被洗得干干净净,整齐的叠放在一起,他想,这一切,应该都是他昏迷的时候他人处理的,包括换衣服,想到这,他不由得朝那个小护士多看了两眼。
“说吧,到底是为了什么!”片刻,杨开将目光聚焦在了曾养甫脸上,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戏弄,特别是文人。
如果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他不介意让这个文人变成死人。
“你动了杀意?”曾养甫翘起了嘴角,但却仍旧镇定自若。
“你不害怕?”
“不害怕。”曾养甫摇了摇头:“以你的身手,虽然行动不便,但十步之内,要想杀我,早就杀了。又何必等到现在?你只是好奇而已。”
“是的,我想知道真相。”杨开说道。
“好,我告诉你,但现在只能告诉你一半,因为另一半,我自己都不知道。但你放心,待会我会带你去见其他几个人。在那里,我义父会开诚布公的告诉你们想知道的一切。一个惊天的秘密,一个足以颠覆你认知的未解谜团。”曾养甫说道。
“现在我就有一个谜团,你义父是谁?”
“戴笠。”
“是他?为什么。”
“呃,可以不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