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原倒没多想,只以为是姑娘夜间睡不着时,又去了隔壁簪房做活。可待她出了闺房的门去簪房找,不见其人在,又院前院后的找了一遭,仍寻不到半点踪迹后,丹青这才突然慌了起来。
这会儿慌起来后,再细细回想整个事情,她突然觉得不对劲了。
她守夜时一向浅眠,既是奉卫将军之命来到姑娘身边守护姑娘的,她自然半刻不敢倏忽。若姑娘真是夜间出了门的话,她不可能听不到动静。
而如今,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不见了,这只能说明一点,就是姑娘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一个极高的高手掳走了。
若真是这样,那可真是出了大事了。
丹青越想越觉得害怕,不敢多耽搁,忙去找了入画来。
“不好了,姑娘不见了。”丹青说,“此事实在蹊跷,这样,你去一趟徐家,我去卫家,咱们得今早把这件事告诉两家人。”
入画也吓到了,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入画急色道,“除了你我近身伺候,这宅子四周可也是有诸多高手在的。即便是躲开了你我,也躲不开那些人去。”
“我也不敢相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我刚才也去问了守门的王伯,他说姑娘并未出门过。”丹青早吓得小脸苍白,她来不及多言,只说,“如今事态严重,早不是你我能解决得了的。得赶紧去告诉卫将军和徐家,让他们帮忙找姑娘。快走,怕再晚就来不及。”
入画这才忙点头说:“好……好。”
*
魏珩为了大事,这段日子人虽同颜熙“断”了干净,但他有几个见不得光的暗人,却是一直都蹲守在颜宅附近。
所以丹青入画在院子中说的话,自然很快就被传去了魏珩那里。
“什么意思?”那暗人去禀时,魏珩正在看军机图和研究沙盘,本来只以为是普通的汇报,可听说竟是颜娘不见了后,他一把将军机图拍在案上,此刻脸色也是冷得吓人,“说清楚。”
那暗人便细细道:“今儿一早,守在姑娘身边的两个丫鬟就急切切在院子中说了此事。这会儿,她们二人分别去了卫家和徐家,想来卫将军同徐将军这会儿也知道了。”
魏珩摇头,他不信:“凭你们的警觉和身手,不可能有人将人从颜宅掳走,你们却浑然不知。何况,如今的颜宅,可不只是有你们在。”就他知道的,就有卫辙同徐平洲的两拨人。
那颜宅就似是被铁箍的铁通般,别说是大活人了,就连一个蚊子都飞不进去。
现在竟然告诉他,说颜娘不见人?
那暗卫知道自己办事不力,所以这会儿单膝跪在地上,也不敢抬头。
只请罪道:“属下办事不力,还请主公责罚。”
“现在责罚你有什么用?”魏珩俨然是很生气,难得的,他一改平素温润平和的如玉公子模样,这会儿脸上戾气隐现,声音大,语气也很重,他垂目望着跪在跟前的人,厉声吩咐道,“在这里跪我无用,快去找!”
“是。”那暗卫忙领命要退下。
魏珩又道:“待找到了颜姑娘,尔等将功折罪。若找不到,二等提头来见!”
“是!”那暗卫丝毫不犹豫的就立下了军令状。
魏珩看了他一眼,然后挥手示意他退下去。
暗卫走后,魏珩也再没心思研究什么军防部署,只起身,负着手,在屋中焦躁不安的走动起来。
他从没有想过,即便是这种情况下,颜娘还能遇到危险。
可又会是谁?
太子?齐王?
不,都不可能。
如今,他早一一拔掉了此二人爪牙。从前他们不曾有这样的能耐,如今此等情况下,就更是不可能有了。难道,是顺王?
会是他吗?
可他这么做,原因又是什么?
难道,他血液里还是继承了他父亲的凉薄和自私,他防人心太重,即便是如今他奉他为主公,也一早就表明了立场,日后拥他登大统之位,他仍是不信?
呵~
*
萧御没见过颜熙,只是看过她的画像。魏珩觉得如今能懂他心思的也就这个表兄了,所以,他很积极的邀请萧御同他一起去见颜熙。
“她是个很好的姑娘。”想起从前诸多种种,早已冷漠惯了的魏珩,这会儿眼中渐渐晕有笑意在,眉梢眼角,止不住的想往上抬,“御兄视嫂嫂如珍如宝,我待她亦是如此。”
萧御望着他,只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