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修哲学?”
“我想追寻真理!”
“关于什么的?”
“我与世界,我想知道,我在世界中,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你是想以小看大,从而追索人与社会的根本关系?”
“不!我只想认清我自己,我是谁,同您的那个得意门生一样,不过,他是他,我是我!”
教授摇头走了,留下若雪一人,不知所以。
同年冬天,吴志远的名字,再次传进他耳朵。
他,竟然成了一个全国通缉犯,带着一个瘸了腿的女人,从湘西,逃亡至内蒙古大草原,那个女人,叫陈曦。
新闻报道说,陈曦被人拐卖,吴志远一路追寻,最后把所有的人贩子杀得干干净净。
“师兄,你的做法,也是一场革?命么?你这是用犯罪来论证你的哲学观点么?”
若雪剪下报纸,放在她最心爱德文《资本论》当中。
次年,吴志远的消息再次传来,他自杀于婺城高铁站。
当日,她把《资本论》连同那张剪报,扔进黄浦江里。
二零一零年,她意外得知,晨曦学校建立,扶持成千上万的贫困学生。
陈曦的名字,在她心海掀起滔天巨浪。
吴志远死了,陈曦却新生了!
她畅想,他的那座坟上,肯定长满了青草,郁郁葱葱。
原来,他的做法,果真是一场伟大的革?命。
他死了,有很多大山里孩子,而得到了救赎。
她再次剪下一张报纸,珍藏起来,剪报上,晨曦学校四个字,赫然醒目。
二零一二年,世界末日的传言,在校园闹得沸沸扬扬,她,却拿起一把吉他,一个人,在教室里低声弹唱。
她毕业了,陪伴她的,只有一张发黄的剪报。
时隔四年,教授再来问她:你找到答案没有?
她摇头不语。
时光匆匆,再四年,她已然成了万众瞩目的博士后。
这期间,她发表了很多论文,轰动一时,就连一向挑剔的教授,也对她赞赏有加。
然而,她终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教授已然白发苍苍,满面皱纹,准备回法国老家了,与她告别。
八年了,整整八年的朝夕相伴,教授如师如父一般,谆谆教导,对她恩同再造。
然,他也要走了,只怕是此一别,终生不得见了。
“孩子,也许这里根本不合适你,没有你要的答案,学校只是一个小池塘,外面才是大海,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不通过亲身实践,所有的哲学理论,只是空话而已,我走了,你也该走了,去你想去的地方,亲爱的孩子,我会想念你的!”
这是教授留下的最后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