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连话还不能说了,再说我说的又没错。顾廷珏以为自己定亲了,夫家是丞相的嫡子就了不起,那不过就是个病秧子。那顾廷菲定亲的不正好也是要死的人,她们两人搬到一起,那不是正好。倒是你,有你这么和母亲说话的吗?没大没小,下次不许这样!”刘氏横了顾廷露一眼,要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早就开口骂了,哪还会纵容她这般。
深呼吸几口气,顾廷露耸耸肩:“随便您,您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您也别怪我没提醒您,老太君和大伯母、三婶的脸色都不好看。你何必为了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得罪大伯母,大姐姐可是她嫡亲的女儿,你一时痛快了,往后的日子呢?您可别忘了,我还没定亲呢?”
不知道和刘氏说了多少次,让她注意说话的态度,偏偏就是油盐不进,听不进去。顾廷露也懒得再和刘氏多说什么,慵懒的起身准备回里屋。
“你给我站住,你这丫头,现在翅膀硬了,胆子越来越大了,就这样和母亲说话。还有今天当着老太君她们的面,你不和我一条心。”刘氏本来挺高兴的心情被顾廷露搅合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清脆悦耳的巴掌声打在顾廷露细嫩的脸蛋上,刘氏原本以为她多少会说些求饶的话,却没成想,她高傲的挺直了下巴,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径直的抬脚往外走去。刘氏气的双手颤抖,看来她还治不了这丫头了,不行,绝对不能让她爬到她头上来欺辱她,得像个法子了。
慢慢的刘氏紧握着手中的茶盏,越想越是恼火,终于抑制不住怒火,将手中紧握的茶盏掷在地上,茶水顿时四处飞溅,还溅到裙角上,刘氏都没在意。接着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另一只茶盏弹跳起来,落到底托里发出砰啷的一声响,似乎这样,刘氏心里能痛快些。
“娇儿,姨娘和你说过多少次,别总是缠着三夫人。”王姨娘微微叹口气,面前的顾婷娇哪里能将她的话听进去。
顾婷娇不悦的拉下脸:“姨娘,这话你说腻了,我听的耳朵都起茧了,往后你就别说了。三夫人是我的嫡母,我怎么就不能亲近她了?难不成你要我一直亲近你,跟着你,姨娘,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三夫人又是什么身份,我要是还和从前一样,有我们现在的好日子吗?姨娘,你就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要是没什么事,你就早些回屋歇着,我今个也累了。”
眼皮都快黏在一起,王姨娘还偏偏看不见,非要赖在这不走,还说一些她不爱听的话,惹她生气。你说顾婷娇能待见她,给她好脸色吗?
王姨娘伸出去的右手悬在半空中,原本想再说些安慰顾婷娇的话,偏没想到她这般的不耐烦,唯有缓缓的起身,临走前多看了她几眼。顾婷娇早就低首垂眸,不知道在沉思什么。王姨娘微叹口气,随后提起裙角转身离开,仰望着天空,眼角似乎有些湿润了。
送走了万氏等人,春慧又轻手轻脚的进去,将桌上的茶盏收拾了。她抬头看了一眼正躺在榻上闭目养神的老太君,准备抬脚往桌前走去,却听到老太君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春慧,你过来。”
春慧惊讶的转过身,“老太君,您醒了。”快步走过去,搀扶着窦氏从榻上坐起身来,蹲下身子给她穿好了鞋子。春慧才缓缓的站起身,双手叠放在胸前,等着窦氏开口。
“春慧,你今个为什么要帮二姑娘说话?”窦氏一双凌厉的双眼紧盯春慧,不愿意错过她脸上的半点神情变化。一直在等着她进来,询问她,知道她要送万氏等人离开。没想着,眯着眯着,窦氏差点儿就睡着了。
莫非老太君不喜欢她这般做?春慧心里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捏着手中的丝帕,答道:“老太君,奴婢说的都是实话。”跟在窦氏身边的时日不断,知晓她的脾气,此刻也只能这般诚实的回答。
窦氏闻言掀起眼皮抬眼看了看她,没出声,春慧大着胆子捏着手中的丝帕继续道:“老太君,奴婢这一路和二姑娘从喜暖阁走来,那么长的路,二姑娘愣是没吭一声,奴婢觉得二姑娘比三年前沉稳了许多。这才让奴婢心生不忍,替她解围。”府上三房面上看着和睦,实际上难免有斗争。
“你说这一路上二姑娘一声都没吭?”窦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在心里思忖,莫非二姑娘真的懂事了?“回老太君的话,奴婢和二姑娘非亲非故,何必要为二姑娘说好话。”春慧落落大方坦荡的回答了窦氏。
良久,窦氏才朝她招手:“但愿真如你说的,二姑娘长进了,懂得为定北侯府争取荣誉。”紧握住春慧的手,窦氏起身到院子里散散步。
翌日清晨,顾廷菲早早的就被院子里的动静给吵醒了,虽说醒了,可她的困意还在,一直闭着眼睛不肯睁开。半晌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春巧推开门走进来,蹑手蹑脚的走进来,担心惹着她不高兴。却没成想顾廷菲已经从床上坐起来,春巧讪讪一笑走过来:“二姑娘,你醒了,奴婢伺候你洗漱更衣。”
“外面什么情况?”顾廷菲神色淡淡的问道,春巧闻言,一溜烟的跑到她床前,蹲下身子一边给她穿鞋,一边答道:“二姑娘,三夫人让下人来给你收拾东西,奴婢让他们别吵,可他们不听,搅了姑娘的好觉,都是奴婢没用。”
这么快小窦氏就派人来收拾东西,还是大清楚,分明就是不想让她睡个早觉,算了,这么小的事,她就暂且记下。一通忙碌下来,春巧和顾廷菲主仆俩又重新回到了三年前刚回京城顾廷菲住的院子临湘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