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宾驻唱的小酒吧门前有一小片空地,摆着几套桌椅,各配一柄八角大伞,晴空挡日头还可遮小雨。
而此时是冬季,伞顶部中间的位置有一圈布满孔眼的圆筒型设备,正冒着红光散发着热浪,映衬得伞底的人红光满面。
酒吧室内的壁灯昏黄,温暖而暧昧。此时,不管是吧台边的高椅上,还是那些大桌子边,都坐满了客人。
舞台背景墙是一块巨大的幕布,此时三束灯光聚焦打在舞台正中,明亮的光线下,骆宾抱着吉他,坐在高脚椅上,闭着眼浅吟低唱。
lookatthestarslookhothesheforouandeverthgoudoeah,theereallello…
他的声线很好听,不明亮也不低沉、略略有些沙嗓,清淅干净通透。在师暄暄耳中,这声音就像是夏日午夜里的一场大雨,冲刷得心也顿时安静下来。
夜里,她没有戴墨镜,而是换了一副黑框眼镜,就像一心钻研学问的老学究才会戴的那种。
今天她没有把自己武装到牙齿,包得像颗粽子。而是穿得极为轻松,像个来渡假的游客。
师暄暄一头浓密的长卷发散落在烟灰色毛衣上,低领毛衣一看就不怎么保暖的样子;毛衣的袖子卷到了手肘上,内搭一件白色蕾丝宽袖衬衣。下半身穿了条宝石蓝灯芯绒裹身裙,头上戴着顶砖红色的大檐礼帽。
这一身其实很寻常,如今的姑娘都挺会打扮的。但师暄暄一身独特的气质,即便不化妆,穿得再简单,坐在酒吧门口的伞下,还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吕梁坐在师暄暄对面,胖脑袋里的脑细胞飞速运转着。
一小时前信息响起,吕梁回复[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喝杯小酒。]
[老板大年夜我得先陪会儿媳妇闺女丈母娘。]
‘叮’您有一笔转帐…
[好的,老板。您想在哪里喝?喝什么?]
倒不是吕梁有多贪财,他现在的身家也算丰厚。可老板只是想找个人陪她喝杯酒而已,这样的殊荣别人求都求不来。
于是,吕梁分分钟把刚到手的新年大红包转给了媳妇。媳妇眉开眼笑,去吧去吧,把老板陪好了啊,呵呵……
师暄暄背对着舞台的方向,吕梁就正好看得清楚。
这特么不是骆宾那小子吗?吕梁一下子有点迷了。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酒吧里里外外响起掌声。
掌声刚落下,最靠近舞台的长条桌上几个妹子起哄:骆宾你再唱一首嘛,好久没见你了,再唱一首好不好嘛…
吴侬软语温柔乡,尾音娇柔得令听的人都不禁心笙摇动。
骆宾摆摆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骆宾你就再唱首吧。”扎着个小辨的店主在一旁呵呵笑着,冲骆宾眨眼。
这个意思骆宾秒懂,自己这边接着唱他那边好去多推销一套酒神马的。
“骆宾唱首你自己写的歌嘛,英文歌我们听不懂的啦。”
一群女生叽叽喳喳地起着哄,一个汉子站起来说“阿宾,就给她们来一个,磊哥给你整套马莎拉蒂。”
女生霎时笑成一片。汉子“不是,是那个马爹利,这外国名太特么像了。来一个,老板,拿酒。”
“嗳,好咧。”吧员应了声。
骆宾抱着琴,沉吟思索了会儿,抬头冲舞台旁的店主给了个手势。下一刻,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去。
如细沙流过玻璃的清澈嗓音响起。
【院子一端被日头填满影子枝桠暮色苍茫啊你挥一挥手你笑起来啦那些繁星夜晚来去也慢;
风~~~也会停住心思烧完也消磨苦短;
南墙树下听你北院低唱客居一段听不了圆满你的烟火你身影向晚平淡迷人喜欢有些波澜;
云~~~经过臂弯雾色晚餐不敢说晚安;
xuanxuanxuanxuan…xuanxuanxuanxuan…
我做了个梦啊纷飞雪夜寂廖不安啊我的魂灵我的眼里全是遗憾…
我做了个梦啊湖水冰凉随缘撩散啊你的声音你的身影晦暗明亮…
x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