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给你的报酬,一定不少,这皮袋子里,说不定是一袋金币,哈哈!那是全属于你的!”
那皮袋,李豪也曾拿起来过,份量很轻,当然不会是一袋金币,李豪是故意那样说的。
可是李豪的话,却提醒了辛开林。当他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他就看到这皮袋悬在那人的腰际,旁边是一柄短弯刀,短弯刀的鞘和柄上,都镶满了宝石,看来美丽非凡。
那么,这小皮袋中的东西,也有可能相当值钱!他奇怪自己怎么一直未曾想到过这一点,连打开来看一看的好奇心都没有!
他哼地一声,道:“你怎么知道袋子里的东西不值钱?”
李豪站着,用十分夸张的手势和语气道:“是啊,可以把我们从绝境中挽救过来!”
辛开林不理会李豪的讥讽,将小皮袋放在桌上。直到这时,他才真正看仔细了那小皮袋。皮袋是羊皮的,手掌大小,袋中装的东西,并没有装满,只是半袋。皮袋是黑色的,上面本来有烫金的图案,可能由于经常使用之故,烫金的图案已经剥落,只不过依稀还可以看得出,图案是太阳和狮子。
皮袋的口,用相当结实的丝绳穿着,以绳打了一个十分奇特,看来很复杂的结,那个结相当大,留在结外的丝绳,是两个穗子。
辛开林一面看,一面试着去解开那个结,可是解来解去,那个结连松一下的迹象也没有。李豪一直在旁冷言冷语,辛开林想将丝绳扯断,偏偏绳子又十分牢,将他的手勒得很痛。
李豪在一旁,哈哈笑着,取出一柄小刀来,将小刀用力抛在桌上,道:“割开来看看吧,割破皮袋的损失,我赔你!”
辛开林闷哼一声,拔下刀来,用力一划,划破了皮袋,皮袋中的东西跌了出来,刹那之间,两个人都呆住了!
辛开林用这柄小刀,在皮袋子上轻轻一割,就割开了一道口子,皮袋中的东西,跌了出来。那是一小包一小包用一种柔软的纸包着的东西,在跌下来时,有两个小纸包,散了开来,跌出了两块颜色红得将他们两个人的脸都映得发红的半透明的和方糖差不多大小的东西来。
辛开林和李豪两个人都呆住了。
这样的形状、颜色的东西,任何人看了,立时会想到:啊,那是红宝石!如果稍有常识的话,就会更加想到:这红宝石的颜色好红!如果是对珠宝有专长的话,会进一步想到:这红宝石的质量是如此完美!
可是这时,辛开林和李豪,却只是发呆。
当然,他们也曾想到,那是红宝石。可是这时,他们正处于倒霉到了极点的境地之中,像红宝石这样竟重的珍宝,和他们的现实相距太远了,达到了他们所不敢想像的地步!
他们呆了并没有多久,辛开林就继续将皮袋中的小纸包抖出来,一共有十八包,除了两包的纸散了开来,可以看到纸内包着的东西之外,其它的纸包都很好。他们互望了一眼,突然之间,各自发出了一下呼叫声,将其余的小纸包,全都拆了开来。
辛开林拆开的第一包,纸包里面是一块碧绿的,六角形的,发出诱人之极光泽和色彩的石头,而李豪拆开的第一包,只有大拇指大小,长条形的,在暗淡的光芒下,也闪耀着眩目光彩,晶亮的一块石头。
他们每拆开一个小纸包,就禁不住发出一下呻吟似的声音来。
等到所有的小纸包全都拆开来之后,他们的身子,不由自主,在微微发抖,而且在急速地喘着气。他们两人的喘气,令得那些被拆下来的柔软的纸张,都一张一张,被他们呼出来的气,吹到了地上。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十八块形状大小不一的石头,那十八块石头所发出来的光彩,照映得他们两人的脸上,都有着奇幻的彩色变幻,以致他们两人抬头互望时,发觉对方的脸上,乍一看起来,都像是涂满了七彩的油彩一样。
过了好一会,李豪的喉咙才发出了一下怪异的声响,道:“你……你……这个……”
他在开始讲话的时候,声音显得异常干涩,以致他在讲了几个字之后,要清一清喉咙,才继续讲得下去。他道:“你这个朋友,真会开玩笑,弄这些漂亮的玻璃给你,有什么用处?”
辛开林小心翼翼地道:“你看这些……只是漂亮的玻璃吗?”
他一面说,一面指着桌上排列着的东西,急速地道:“你以为这是红宝石?那是蓝宝石,这是上佳的钻石,那是翡翠和绿宝石?”
辛开林吞了一口口水,他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更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桌上的那些东西,如它们的颜色和光彩所显示的一样,是红宝石、蓝宝石、钻石或翡翠的话,那么,他们已经是富翁了。
辛开林对于珠宝并不在行,可是那是极有金钱价值的东西,他总是知道的。这时,他只感到悲哀,感到自己一定是因为经济上面临困境了,所以才希望那些东西,会不是漂亮的玻璃。
当然,那只是漂亮的玻璃,没有人会将那么许多价值非凡的珍宝,随手扔给他人的。而他又没有对那人做过什么事——在辛开林而言,他是将那个人自死亡边缘救了出来。可是那个人却始终只认为辛开林所做的事,是将那只箱子带了出来而已!
如果将那只箱子带出来,我可以获得那么多的酬劳的话,那么,这箱子里的是什么东西?难道是整箱的钻石?辛开林一想到这里,忍不住为了自己刚才有不同的想法而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笑,李豪也笑着,两个人一面笑,一面动手。是李豪先动手的,他一挥手,就把桌上那十八块漂亮的玻璃扫了几块在地上。辛开林也动手,抓起了几块来,用力抛了开去。
不消片刻,所有漂亮的玻璃就全到了地上,他们又用脚踢着,踏着,直到那些漂亮的玻璃,一起踢到了床底下,或是看不到的角落为止。
然后,他们又为了寻求发泄,将羊皮袋执在手里,两人一起合力扯着,将之扯成了好儿片,又重重抛在地上,用力践踏。
当他们静了下来之后,李橐收起了那柄小刀,望向辛开林,道:“从明天起,我们分头去想办法。你人缘比我好,这个月的房租,或者拜托你了!”
辛开林还没有回答,李豪已经打开门,直冲了出去。辛开林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将门关上,一个人回到房间,坐了下来。
他知道,李豪比他冲动,凡是性格冲动的人,都比较不在乎。李豪连夜离开,可能是去找相熟的吧女,用劣质的酒去麻醉自己了,他可以醉倒在街头好几天都不在乎。可是自己该怎么办呢?看来已没有路可走,是不是明天到其他的航空公司去求职呢?
他感到极度的彷徨,那种无依的茫茫之感,令得他的心直往下沉,他坐着不动好一会,然后站了起来,团团乱转,最后,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