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镇南见他这般使剑,一惊之下,手中短刀舞的更加快了。那刀网本就只有六尺来方的范围,此时经他运转,又硬生生缩短了七八寸。
如此一来,庾三钱好容易腾出点空间,让自己喘息一阵。见了此等情景,也只得作罢。仍是将手中长剑舞的风雨不透,教飞刀进不来身。
也亏得他见机得快,想到如此法子对敌。若换作他人,此时不说命丧此地,也早已狼狈不堪了!似他这般潇洒对敌,却是绝无可能之事。
此时四人才长出口气,无不打心里佩服庾三钱。论武功,龚镇南只是一味出招,并不抵挡,单是这一点上,龚镇南已占尽了先机。然而他攻了这许久,却仍未取胜。若不是庾三钱有意要瞧他万卷刀法的功夫,以庾三钱的能耐,逼得龚镇南无法出刀,想也并非难事。
而谈到人品,方才庾三钱那几句便可见其心。瞧到此处,台下众人大半都盼庾三钱能胜了这场比武。而这其中,自然包括齐风四人。
许黄民虽与庾三钱有些许过节,但他并非那种小肚鸡肠之人。见庾三钱对剑法理解这等深刻,又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于前几日门外二人争执之事,早已释怀。
而正在此时,齐风肩头忽然一沉,似有一人手掌搭在了自己肩上。他四人本就担心被人觉,此时一只手搭在自己肩头。心下一惊,暗叫一声糟糕。暗骂自己不该对庾龚二人比武太过专注,以致有人近得身来都不曾觉。
但事已至此,心中只盼来人武功不甚高明。待自己转身之际,突出奇招,或可将来人逼退。再不济,也要将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隔开,没命的往城中而去。思念及此,手上运劲,缓缓转过头来。只要自己瞧见他面目,立时使出‘烈焰奔腾掌’中的‘含沙射影’,分取他下盘环跳玉兔二穴。
正当齐风要出手的一瞬,他却瞧见那人真是师父苻融。他此行为的便是寻找苻融下落,此时见苻融便立在自己身后。心中喜悦之情,自是不言而喻。这一惊一喜之下,齐风再难控制心中激动,‘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幸而苻融眼疾手快,还未等他出声来,便将他的嘴堵上了。忙比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可出声。
齐风当即点了点头,硬生生将这个‘啊’字吞了回去。苻融见他会意,这才松开捂着他的手。大手一挥,示意他随自己而去。苻融自己则当先而行,向城中而去。
齐风本站在最后,而四人又凝神瞧着台上比试。是以于苻融到得近前,四人均未觉。见三人仍凝神瞧着台上比试,忙将三人拉扯一阵,便跟随苻融而去。
许黄民三人见齐风并未交待半句,便向城内而去。料想他担心苻融下落,这才一人先行。虽想将这场比试看完,但四人同来,总不能让他如凌云那般一人独自回去吧。而且自己此行为的便是查探春香阁所图,此时已将其中原委摸清。至于谁当这举事的盟主,于自己倒无太大干系。当下足便奔,再不敢做丝毫逗留。
三人奔出两三里地,这才见苻融与齐风二人站在树下等他三人。三人见了苻融,更是大为惊讶,许黄民当先问道:“杨门主怎的也在此地,莫非我四人来时杨门主便知道了?”
只见苻融摆了摆手说道:“我天明便到了春香阁,一路跟随庾兄才到得此地。至于你四人是何时到来,我却不知。”
齐风问道:“既是如此,那师父是如何现我四人的?”
苻融见他身在此地,心中大为不悦,喝道:“还不是因为你二人,我交待小二初更若是还未回到店中,便让他通知你二人离去。怎料到,我从人群中出来时,却见四人伏在灌木之中,这才现了你四人。”
平日里齐风总是沉默寡言,倒是凌云心直口快,什么事都抢着说了。此时苻融咋见二人,二人应当喋喋不休问个不停才是。却如何只有齐风搭腔,并不见凌云身影。问道:“凌云呢,莫非他也想做那武林盟主,要上台比试一番?”
齐风知凌云是因一时气闷,才说出那些话来。但终究是自己出言责骂于他,他这才一气之下,独自回客栈去了。听师父问起凌云,心下一阵惭愧。嗫嚅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向师父禀明此事。
许黄民见齐风支支吾吾,上前说道:“这一切都是在下的错,若不是在下与凌云兄弟起了争执,凌云兄弟也不会独自一人回客店去了。”
苻融初见齐风欲言又止模样,还以为凌云出了什么岔子。此事听许黄民如此说,心下略宽。他深知凌云脾气,若他与人起了争执,定然是他那牛脾气作怪。当下说道:“我这徒弟心性不坏,言语上若有得罪了贤侄的地方,还请贤侄多包含些。”
许黄民见苻融不追究此事,反倒先给自己陪不是,心下更是歉仄。便将凌云二人觉他不在店中,如何遇上木榆槡前辈,二人又如何起了争执等事一一说与苻融听了。
苻融听完,不住点头。从他脸上便能看出,他对凌云二人如此但心自己倒是颇为满意。只是听到木榆槡之事,觉此人颇为不简单,便又详细询问起木榆槡情况。只是四人与木榆槡均只有一面之缘,至于他为何会出现在这纸鸢大会之上,四人也是不明其理。
又谈论一阵,仍是无甚结果。苻融也只得作罢,说道:“既是如此,那咱们便回客栈去吧!”
四人虽极想知道庾三钱与龚镇南比武之事,但听苻融如此说,也不便再回去观战。更何况,他四人已奔出三四里地,想来二人比武应当已结束了。虽有所不甘,但也只得先回城去了。
苻融见四人一副念念不舍模样,对四人心中所想已猜到了几分。说道:“你四人无须担心这场比试,庾兄是赢定了。”
四人听他提及比武之事,而语气又是这等坚定,仍是不敢全信苻融所言。四人还未离开之事,庾龚二人仍在台上苦斗。而苻融更是在自己之前离开,他又如何能料到比武结果。齐风便问道:“师父怎会知道这其中结果,莫非师父有未卜先知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