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眸,温柔地望着那一泓潋滟光影:
但现在看来,我才是那个阻碍本身。
主上,我
周执彧想要解释,却说不出口。
能说什么呢?
说他心里没有钟铃?说他没有给钟铃物资?
说他没有一次又一次地放过她,在她被山流月不断派来袭击时?
说他心里有愧,不敢去见,也不敢去劝那个癫狂情深的女子?
真的,你不用在意,你的行为没有任何问题。
最终打破沉默的,还是他的主上。
我既然把这件事交给了你,你便可以全权处置。
随手放下酒盅,菈雅望着他,无比真心实意:
资源调配也好,行动方略也好,你都可以随意决定。
只要你认为有必要,它甚至可以不是最优解,甚至可以违背直觉和逻辑。
作为乐园干部,你有这个权限。
因为我相信你。
周执彧知道,这些话并非是在安慰他。
他的主上是真的这样想的。
物资也好,人力也好,乐园是不缺的。
正因如此,菈雅不在乎一城一地之得失,不在乎短期或长期的收益。
她更在乎的是人本身。
正因如此,周执彧才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在对主上的忠诚和对钟铃的情感之间,他犹豫了。
作为一个周家人,凡事不能以主君为最优先,是异常严重的背叛。
深呼吸,男人起身来到菈雅面前,单膝跪地,深深地低下头。
对不起。
为他不忠的行径。
不必道歉。还是那句话,我相信你的判断。
菈雅试图扶起他,却没能成功。
见男人依旧固执地跪在那里,她不禁叹气:
我所喜爱的,就是这样忠诚又深情的你啊。又怎么会因此而怪你呢?
菈雅在周执彧身边蹲下。
抚摸着他柔顺的、金中带黑的发,她的动作极轻柔又极深情,仿佛不会有下一次机会般留恋。
像是在做某种诀别。
我只是觉得,该放你走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