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哥儿说得有模有样的,周围看热闹的大叔大娘们也议论纷纷起来。
杀野猪的时候,他们不少人都看见永哥儿冲上去救程铎……虽说事出有因,可这两人是不是有点太熟稔了?
李旺当然也听说了,气得丢下一句:“你想怎么样是你的事,我们永哥儿是要明媒正娶的!”
丰哥儿倏地白了脸,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当众说永哥儿的坏话,可他控制不住。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失了名节,没了嫁妆;永哥儿却在这时候变得越来越好看,连那面黑心冷的猎户都被他迷住了,还送肉给他……他就控制不住毒蛇一样越来越疯狂的内心。
他实在是太嫉妒了!
他嫉妒自己以前一直看不起的永哥儿,他怎么能变得好看!他这么好看,是不是没有嫁妆也能嫁的很好?他的名声也没有坏,怎么都比自己强……
丰哥儿没忍住自己满心的恶意,他还以为二叔会像以前一样忍气吞声,没想到二叔这次说到做到,真的一点情面也不留。
李旺这么说,无异于再次揭开了丰哥儿的伤疤,又让他想起了那天难堪的场面……
丰哥儿咬牙捏紧拳头,恨得不行。他憎恶永哥儿和李旺,甚至超过了骗他嫁妆的“严公子”,也超过了毫不留情拒绝他的程铎。
说到底,丰哥儿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严公子”一伙人消失不见踪影,程铎又太厉害太凶。他就只能憎恨变得比他好看的永哥儿,和不肯站出来为他们一家当牛做马的李旺。
吴桂花还不依不饶:“老二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丰哥儿想怎么样?你给我说清楚!”
李旺理都不理她,拉着永哥儿就回家了。
回到家,他忍不住质问永哥儿:“你怎么又跟程铎走到一块儿去了?”
永哥儿心虚,想了想只能说了实话:“程铎的朋友魏陵魏公子,在西陵大营当兵,他可能有大哥二哥的消息了,我就过去听了一耳朵。”
“什么,有阿大阿二的消息了?”李旺激动起来,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说不担心是假的。
“也不算有,魏公子说……”永哥儿一五一十,把魏陵带来的消息告诉了李旺。
李旺听完,当即就要去找魏陵问个清楚。这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李旺本想拉着永哥儿一起,临出门前又想起丰哥儿挑拨的闲话……
“算了,你留在家里,爹自己去。”
永哥儿也没坚持,反正该打听的他已经打听了,他爹去一趟也问不出什么。而且他这时候,也确实没脸再去面对程铎……
李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虽然还是不见笑模样,可他的神情振奋多了。第二天一早,他就背了个竹篓出了门。
永哥儿猜到他爹可能想去找人,他想了想,把大哥二哥屋里的衣服找出来,准备洗了晒干,到时候也好一起带去。
永哥儿端着木盆出来,恰好遇到了顶着一脸青紫在村里闲逛的魏陵,他吓了一跳:“魏公子,你的脸怎么了?”
魏陵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没什么,晚上睡觉不习惯,掉下床撞了一下。”
“撞得这么严重?”永哥儿不疑有他。因为他知道,程铎家里没有第二张床,甚至除了堂屋就一个卧室。
他还以为是两个大男人睡觉太挤了,魏陵才不小心掉下来。
“嗯。”魏陵眼神闪烁,没能帮永哥儿教训程铎,还平白多了个挑床的毛病,他实在太冤枉了!
要知道他们当兵的,累极了的时候和衣倒在地上就能睡,在程铎家睡个条凳算什么?程铎好歹还给他铺了被褥。
“对了,永哥儿,我…我昨天不小心听到你和程铎说话了。你那个虎骨哨子,能不能借我看一下?”魏陵小心翼翼地道。
永哥儿一惊,听到他和程铎说话了,听到了多少?其实他也不该意外,毕竟他打开门就看到魏陵站在门外……就算没听到他们说话,他也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了。
永哥儿低下头,一只脚不自在地在地上搓了搓:“为什么?”
魏陵也很尴尬,如果可以的话,他一辈子都不想在永哥儿面前提起这个让他难堪。可是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我听到你说那哨子能模仿虎啸,如果能仿制一个的话,以后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永哥儿抬头,仔细地打量了一遍魏陵。他能感觉到,魏公子对他没有恶意,何况他是纯粹的大夏人,他阿么与乌赫族的过去应该和他无关?
何况年纪也对不上……
永哥儿想了想:“我能问问,魏公子今年多大吗?”
魏陵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年纪,但还是老实说了:“我是六月生人,下月就二十二了。”
比自己大四岁,那当年也不过六七岁的孩童……
“我只是想拿来看看,也不白拿你的,我教你射箭作为交换怎么样?”魏陵见永哥儿犹豫不决,又提议道。
“当真?”永哥儿双眼一亮,他昨天见识到魏公子使用弓箭,既羡慕又佩服。他要是有个一技之长的话,以后就不用为生计发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