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左肩一直蔓延到右腰。
伤口虽然很长,却不算很深。
所幸他那一侧身,令凶手砍得偏差了些,没有伤及脏器。
这才能被救下来。
他醒来时已是五月底,六月就要高考,叔父那边连门都不让他进,更勿论给钱。
倘若不去考试,他也付不出复读的学费。
那他就更不知该怎么办了。
凭借银行卡里最后那点钱,他强撑着复习几天,勉强上了考场,最终落得个垃圾大学,才成了如今的局面。
屋内已经被清洗干净。
丝毫看不出任何凶杀痕迹。
可陈雾却觉得自己仍然能闻到那股血腥味。
仍然能看到满墙满地的血。
仍然感受到胸口伤疤的灼痛。
要不是被顾执强行扶住。
他现在已经站不直了。
“你明知道我当年在这看见了什么,居然还要带我住进这里?”
他愤恨咬牙。
“电视报纸难道没告诉你,当时我家什么样吗?”
“那你就准备这样逃避一辈子?”
顾执收紧他肩膀,冷冷出声:“这四年你一直在逃避这段记忆,所以才会堕落下去,既然选择活下来,那就得直面它。”
陈雾急了。
“你难道要我每天在铺满我父母的血地砖上走来走去吗?!”
“是的。”
顾执不紧不慢。
“我要你每次面对这扇大门,就回想起当时所看到的东西,回想起你浪费的这四年时间里,那个逍遥法外的凶手究竟有多开心快乐。”
陈雾震惊地看向顾执,正对上他幽深的目光。
似乎是无法得到回应的缘故。
他的呼吸逐渐从急促转为平缓。
渐渐恢复了理智。
他们靠得太近,以至于陈雾再次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像是香水,又不像香水。
更像是落了雪的松枝味道。
回想起河边落进他怀里的那一幕,陈雾霎时一个激灵,当即推开了他。
“随你。”
他扯着嗓子置气地嚷了一声。
“反正你不怕这里是凶宅,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说罢,气鼓鼓地疾步出了庭院。
手下见他们气氛似乎不好,谨慎起见,还是问了一声。
“顾先生,行李还要搬进去吗?”
“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