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凝玉抿了抿唇,手心不自主地一紧。她依旧埋着头,眼神看向另一旁,丝毫没有注意到温景渊在玩弄她的发丝。
葛凝玉沉默了一刹,眼中暗暗有些落寞。往事寂寥,她一个字都不想提起来。
她思索了半晌,最终还是开口喃喃地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听大夫人说,三小姐是个温婉柔和的人,家里人也都喜欢得很,十四五岁那年参加梅花宴的时候不小心落了水……”
“不是这些。”温景渊打断了她的说辞,“这些三小姐自己方才不都在大殿上说过么,鄙人想听听三小姐口中没有的。”
葛凝玉蹙眉,她本想着糊弄过去,可温景渊的那句话,仿佛认定了她一定会知道。
葛凝玉扯了扯嘴角,赶忙打消了他的猜测。纵使温景渊猜出来了自己的女儿身也断然不能让温景渊知道自己才是将军府的三小姐,不然,这就是一个天大的把柄。
“温大人知道的,本将是将军府的义子,哪里会知道关于三小姐那么多的事情……”
温景渊不言,缓缓地松开了她的那丝秀发。
“既然将军不知,那鄙人便没什么好问的了。”
葛凝玉听温景渊如此说也缓缓松了口气,这次温景渊倒没有那么难缠,想来,应当是心中还没底儿吧。
她见状赶忙从床上爬了下来,“那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大人休息,告辞。”
说罢,她便簌簌地退了出去。
温景渊独自一人躺在偌大的床榻上,指指尖轻然抚向一旁被褥上面印着的身形,感受着上面的温度。
回忆着前段时间回到洛邑的那段时间……
听闻邻居婆婆说,姐姐当时的确是被母亲交给了葛凝玉的义父,可她为何又要女扮男装,顶了葛家的这般重任,那个姓葛的,应当不会相信外人的啊……
温景渊缓缓坐起身来,看着外面葛凝玉离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他记得很清楚,姐姐是被母亲从河流中救起来的,他又想到了葛凝玉今日在朝上见到葛秋月那来不及掩饰的惊诧,脑中恍然划过一个摸不着边际的想法。
难不成,她才是三小姐……
——
温景渊自打从匈奴回来,温景渊真的变了好多,都不像是从前那个见到她便开怼的温景渊了,面对这个略微“乖巧”的他,她一时间还真有些不习惯。
可想着温景渊今晚对自己的那番动作,她的心中那般翻腾的波澜都快有些压抑不住了。
葛凝玉放慢了脚步在大街上走着,她希望这萧瑟的寒风可以熄灭自己心中的那些情感,可却是无济于事。
回到了琼乐轩,她却察觉到了院子中多的好些个人。
明显是来人了,葛凝玉微微一怔,赶忙跑到了正堂。正堂上落座的人,竟是葛秋月!
葛凝玉蹙了蹙眉,是了,她在温府呆的时间有些长了,想来这个冒牌货早就回来了。
她心中顿然感觉到一丝不快,可还是得对她做足了礼数。
“三小姐身子孱弱,初回将军府,应当好好歇息。天色甚晚,怎得……会到本将这里来?”
“方才我从殿上寻完东西回到车上,听闻温大人把将军哥哥唤了去,当时也没在意什么。”葛秋月垂了垂眸,“只是我拜见完阿娘后,见哥哥许久都没有回来,许是担心,这才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