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兜中捏出一根针来,这针通体暗色,不见光泽,长有二寸,细若游丝。随着丹歌手的轻挥,这针颤颤,隐隐要折断,却在丹歌手静下时稳稳停驻,从头至尾一条直线,毫无弯曲。可见此针既有韧性又很坚硬。”
丹歌伸手一抛,将这针抛到通红的火焰上,然后以法诀遥遥控制,针缓缓旋转,只听“啪啪”几声轻响,这针上裂开几道细纹,露出其中亮银色的光泽。原来那针体的暗色只是这针外层的包被之物,这包被之物被火烧烂,落进火中,那针的本来面貌出现,是一根银针。
这一根针有包被之物是尚仅有游丝一般粗细,此时脱去这包被之物,已几乎不可看到了。
丹歌从兜中掏出三阳物品,荧光弹丸、毒液弹丸和那新制成的三阳茶叶,他将那毒液弹丸捏碎,毒液被丹歌引向银针,从银针的一端渐渐消失。原来这银针此时虽已经细如纤毫,但它却是中空的,这针的中间,正是用以存储毒液的地方。
那拇指大小的弹丸毒液量委实不少,但在炼化之下,全部钻进了这针的中空部分,只待日后这留针过了三夜,毒性激发,这些浓缩的毒液立刻从针中排出,瞬间就能把一个人杀死。
随后丹歌捏碎了荧光弹丸,荧光液体分成两团,堵在了这银针的两头。此时的这一步骤颇为艰难,因为针内的断肠草毒性强烈,荧光蕈根本不可匹敌,所以丹歌要操控入微,使那断肠草不会杀死荧光蕈。
至于这荧光蕈,它先是有荧光之用,而其中含有的微弱火毒还能起到假死之用。当留针荧光尚在的时候,说明荧光蕈还在作用,那么人就是假死状态。而当断肠草毒发作,荧光蕈首先遭难被毒杀,不再具备荧光,人也就真的死去了。
所以判断中留针之人的生死,仅需看打入留针伤口处是否还有荧光就行了。
丹歌满头大汗,那断肠草毒十分狂暴,他手中捏着三阳茶,看一眼三阳茶,又深深看一眼银针,硬生生咧出一个笑意,“你再狂?!给我安生了!”
“去!”丹歌一扬手,将那三阳茶打出,不偏不倚地打在了银针表面,那前一刻还狂暴的毒此时立时没了动静。丹歌立刻将三阳茶炼到了这银针表面,银针表面因此有三道金光,正对应三阳茶的三道光耀。
这三阳茶天然克制断肠草毒,只要三阳茶在,那断肠草毒就不会发作,也就不会杀死荧光蕈,这留针就呈现一派和谐。此时打入人体内的留针,自是只有荧光蕈会作用,致人假死。
三阳茶每过一夜,则茶叶上消失一道光耀,也就是银针上消失一道金光,三夜后三阳茶失效,银针上金光消失,断肠草毒没有了克制,于是就会发作。
这炼制说来简易,但炼制起来却并不简单,丹歌每一步走得十分谨慎,所以这仅仅一根留针,就花去了他一上午的时光。
最后丹歌在这银针之外,封上了一层蜡,有这蜡的阻隔,那么三阳茶就会保持三道光耀的形态,以便于这留针的长久储存。要用时,只需化去封蜡,将留针打出,自打出时起,过三夜后,留针毒性发作,无药可救。
丹歌颠了颠手中的成品,“这么一个小物件儿,炼制起来真是麻烦,又耗费了我一上午的功夫。这东西产出低下,保存和使用也多有不便,也不知是哪个蠢货研制出来的,又不知被哪些蠢货奉若珍宝。”
他说着自己个儿打了个喷嚏,他幡然醒悟,他这一句连同自己也骂了,他一撇嘴,道:“呃,是了,这等垃圾,它的配方我还宝贝个什么劲儿啊?!”
他虽然嘴上如此说着,但因为这配方不属于他个人,而属于沈家,他可不敢不把这配方当回事。既然有人将这留针奉若珍宝,那么沈家作为此针的产出大户,一定会借此牟利。丹歌如果透露了配方,那是自断沈家财路,必要背负判族的骂名。
丹歌摇摇头不想这些,依然坐在地上不曾起身。他还不打算离开大殿,这凤凰仙木还有不少没有燃尽,他不能就此离去。他要边等着这仙木燃尽,边等着那家主回来。
丹歌稍稍狭开门缝的意味正在于此,那焦家家主等人回来一定会先看到这大殿没有关严的门,他们一定会上大殿查看,那时焦仕必不敢阻拦。
这样丹歌就能先在焦仕焦莫山发难前见到家主,将留针交付,挽救家主于危难。
“咕噜噜。”丹歌等着等着,肚子轻响,他忽而就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