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要做多少肮脏事,才能换回皇帝的青睐。
芸娘笑言,“反正九皇子和齐映容都已经是过眼云烟了,我们夫妻俩就有好日子过了,不管谁是皇帝,我们都有好日子过。”
“这倒是。”穆莳头上的纱帽都汗湿了,坐下就把纱帽取下来放在桌上。
夫妻二人都如释重负。
一杯用冰湃了的酸梅汤在白瓷杯里,外面还挂着水珠儿,穆莳一饮而尽。
“我问你呀,高凌烟真的和晋王有情吗?那你现在是不是要对人家客气点啊。”
高凌烟?
穆莳摇头:“从哪儿听的这些胡话,晋王怎么会和一个仵作在一起。”
“你也别瞧不起人,我这里得到的消息不说有十分真,五六分还是有的。”别小看这些后宅妇人们,她们一个个眼睛尖着呢。
穆莳依旧肯定道:“那绝对不可能,芸娘,你是天天看话本子看的以为什么人都可以在一起了,真以为人人都是当今啊。”
当今这般其实也不好,宠人也要有分寸,更何况那昭贤皇后抛夫弃子,不过是个淫娃荡妇,既无德行,也无过人之处,才不配位,却捧上那般的高位。
皇帝自己公然宠妾灭妻,却要求儿子们个个遵守三纲五常,那又怎么可能呢。
晋王是嫡长子出身,如果不是高祖遽然过世,他多么受宠啊,高祖宁可自己穿的差点,都要让太子穿好。
故而,晋王这样的出身,肯定很重正嫡。
再者日后,晋王妃是要母仪天下的,高凌烟是不错,但晋王要区别自己和当今的不同,
昭显自己为明君,那就必须得和奉昭帝不同。
奉昭帝平生最让人诟病的就是让有夫之妇做皇贵妃,还要遣散后宫。
芸娘却莞尔,“这情之一字很难说啊,就像当初你的幕僚还要你杀我呢,你不也没听。可见有些时候,你说的这些话就未必奏效。”
好在穆莳笑道:“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你好歹也是官家小姐,你父亲也是为政一方,她是罪臣之女,还是仵作,如何能匹配?”
也就是穆莳了,芸娘本人没有太多门第之见,因为她娘家族早就破落,她爹若非是科举出仕,也是在乡下只算一个地主。
是以,芸娘见了不少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例子,而穆莳这个阶级的见多了的都是父祖如何,子孙再差也有余荫。
就像将军府的八爷,没有任何长处,只因为有个好家世,就能尚公主。
再比如穆家九房的穆萧,因为有个好姓氏,只中了吊尾的进士,不是尚公主,就能娶郡主和总督的女儿。
这就是门第,河东穆莳著姓大族,如同穆家这样的家族不少,这些人才能也就那般,却能享受余荫。
“好了好了,我就这么一说,倒是引的你说了这么一长串话。”芸娘打了个哈欠,想歇一会儿了。
她只想在小榻上眯一会儿,穆莳却也跟着上了美人榻,芸娘无语,“这张榻这么小,你也好意思,万一塌了,人家会怎么想呢?”
穆莳才不在乎,“她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呗。”
如果能把美人榻都睡塌了,那证明他是个真男人呗。
他想疯,芸娘才不会陪着他疯呢,她冷哼一声,“你方才在这儿讲什么出身论,我想了想,你要真的成了皇帝,兴许我这个糟糠之妻就该自请下堂了吧!”
想当初穆莳选择庞氏的大姐,也是看人家门第低,到时候好掌控。
她一直都知道穆莳这个人的缺点,只不过他的缺点被糖衣包裹着,所以她自己一直忽视了。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自己不是这般聪明,不是这样的相貌,会不会嫁过来就被轻
视。可人是会慢慢变的,经过元凤一事,她觉得自己好像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自己也会力有不逮的时候,容貌也会慢慢变的……
穆莳今日如此冠冕堂皇的说高凌烟不配晋王,假使有一日穆莳也到了晋王今日的位置,那她这个家世肯定也配不上了?
抑或者是夏家出了什么事情,她身份也没有,到时候是不是会被扫地出门。
由此及彼,并非是她无病呻吟,而是某种程度,作为女子,实在是没有太多出路,所有荣辱都系在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