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芸娘道:“果然生的一张巧嘴,大嫂,你看不惯我们三房就早说,何苦让个侄儿媳妇上门来赶我们?我自认为进门之后,样样以大嫂为先,再也没想过有一天会被您家亲戚赶我们出去,要我们出去也不是不成?只不过,不必赶,您一说,我们自当就走。”
陆氏见这夏氏开始同林氏斗起来,正准备摩拳擦掌添油加醋,却见林氏冷冷的看着她,“你怎地在我们府上放肆?偏生在我这里撒野。”
“你还真当我建国候府是纸糊的不成了。”
其实对付陆氏这样的人,凭夏氏的手段不会这样暴进,但她选择了这样,口口声声说什么她容不下小叔子,分明是借由这个由头分家罢了。
分家谁不想呢?
林氏自个儿就有两儿两女,出了孝,元淳就要选妻成婚,到时候元淳的儿子女儿哪个不需要地方住。
一大家子人挤在一处,各房开支已经够节省了,但尽管如此,依旧需要上千两,还不提人情往来,全部归公中出。
虽然侯府家资颇丰,但连着老太太和老侯爷二人过世,丧事大办就耗费许多了,如今全家老小丁忧,人情却是一个不落下,还有族中打秋风的,样样都要钱。
分家显然是最好的出路,现在分了家,各家过各家的,大家感情尚在,还能走动一二,若是到时候公中钱变少了,相应的分的少,这些人过不好,还得来长房打秋风,难不成她和侯爷还真的看着亲弟弟饿死不成。
可老太太是想拖,拖着侯府为四房铺路。
只要有侯府这个招牌在,穆荃永远都是侯府四爷,但若分出去了
,那就是旁支了。
即便是分家,也不能弄的那般难看。
林氏心里已经有了腹稿,不免对陆氏道:“你眼大心空,嘴上不三不四,我会去信给象山伯府,要她无论如何给我们侯府一个交代。”
林氏表情严肃,没有一点开玩笑,说完话,她才对芸娘道道歉,“我何曾想过她居然这般,我们穆家向来都是一体,欺侮三叔,就是欺侮我们是一样的。”
陆氏往后一跌,这才察觉事情不妙。
芸娘却笑眯眯的道:“大嫂不愧为我穆家宗妇,行事仗义,只如今闹出了此事,总得秉明老太太。”
“此事我知晓了,让你们受委屈了。”
“哪能啊,大嫂处事公正,我们就算不得什么受委屈了,想来我们三老爷以前在顺天府效力多年,什么样的人和事儿都见过,就是前儿我都听过一桩,说是哪家商户小姐抢个年轻举人不成,竟然把人家写字的手踩断了,啧啧啧,这位象山伯世子夫人虽然上门来大放厥词嘴里不干不净,好歹没那人狠吧。”
这话语焉不详,林氏差人把陆氏送回象山伯府,毫不留情的把今儿陆氏所作所为说了一遍,还申明,日后不准让姓陆的上门,若象山伯府不好好约束陆氏,断了这门亲戚也成。
元凤恨声道:“娘,这个陆氏真是不成体统,女儿方才让人打探了一下,这踩断举子手的人,就是那陆氏。难怪娘您要断亲的,有这样一位主母,象山伯府迟早完蛋。”
林氏沉声道:“这事儿是小事,你三婶打骂了她一顿,我处置公正,也不会说我什么闲话,只是你祖母那儿就难办了。”
这边芸娘正跟穆莳炫耀她的战绩,“我呸,传的跟恶霸似的,她那颗头被我提着甩,就这样一个瘟鸡,还敢同我斗。”
“两嘴巴子先打懵她,再直接上前扯着她的头发,让她动惮不得。”
穆莳看她这样,拧了拧她的脸颊,“你呀,总是这样冒险。”说完,又皱眉,“日后让碧玉红梢都跟着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芸娘点头,“我知晓了,好在大嫂不是那等护短之人,也算公正了。”
她又道:“我顺道提出了分家二子,便是老夫人打马虎眼,也肯定不能一直就这样的懵懵懂懂的,该怎么样,总得有个章程出来,依我看大嫂肯定也是肯的。”
穆莳耳边听不到旁的事儿了,一心想教训那陆氏,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孙姨娘为了这事儿哭了一场,芸娘虽然闹赢了,但那些话让下人们看了热闹,穆莳哪里会就此罢休。
“象山伯府你们去打探一二。”
就在穆莳酝酿着种种计划的时候,却听来人报道,“象山伯府那位世子夫人头发掉了一大片,成了个阴阳头,不肯出来见人。”
穆莳咋舌,真不愧是程斐见着绕道走的女人,大白胖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