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却厉声道:“我看我这么多年,教你都是白教了,如果夏氏真的是隐妃,还那么受皇上喜欢,她一句话就抵旁人的十句话。你以前总问我,咱们府里怎么时不时就有些才情双绝的姑娘来,又很快不见了,我告诉你,那就是我们在为京里皇族皇上供选嫔妃。你清高,你不在意,可你爹就是干这个的,你若不是靠着我们的家世,陈明喻会娶你吗?”
“恁大的人了,还看不清楚形势,总说姑爷待你没有以前那么好了?你,你是谁?你是公主吗?嫁了人,一是子嗣,你没有,二是做内助,你除了和你那儿媳妇抢管家权,四周邻里处的稀烂,连你姑母的小姑子程家大夫人都对你无话可说,你这样一无是处,被人嫌弃,还不知道反省?”
原来……原来那些人,都是送进宫的。
唐氏跌倒在椅子上,她好像一直以为的都错了。
她以为自家是清官,却比京里的大官们还富有,她以为父亲正直,父亲居然还替皇家拉皮条,母亲曾经让自己正直,现在却一听说隔壁有可能是宠妃,就想上门巴结。
天呐,天呐……
不理会唐氏发疯,唐夫人就送了重礼过去。
芸娘收到的时候,还惊了一下,成串的玛瑙琥珀珊瑚,都跟不值钱似的,甚至还有一颗牡丹花,花下全部藏着银票,她哪里敢收,全部退了回去。
“这唐夫人是怎么了……”
孙淑人却笑:“这叫见风使舵,这唐夫人啊,是个中好手。”
芸娘扶额:“我如今只担心姝丽进宫,明儿我还得带她进去呢,也不知道在宫里能不能适应。哎,宫里只能吃两顿,而且我们曾经吃过宫宴,那菜都是半冷不热的,味同嚼蜡……”
皇上可真真是想起了一出是一出。
开元帝可没这么想,他还为自己发明出来的新词沾沾自喜,半子是说女婿,半女则是媳妇,哈哈,太对仗了。
还特意为姝丽进宫那日空出了日子,专门见她们母女。
罗昭仪问弦歌知雅意,见开元帝心情这么高兴,还道:“皇上,您是为何事这样高兴?说出来让臣妾也跟着乐呵乐呵。”
这话就不便和妃子们说了,开元帝也不傻,说出来这不是让你们嫉妒吗?那可不成。
他只故作高深莫测状,罗昭仪也是个知趣儿的人,也不往下问。
说起来,只要他来,罗昭仪就很高兴,皇帝虽然四十多岁了,但龙马精神,每每床笫之欢都让她欲罢不能,如今孩子又生了下来,她心情就更放松了,若是能享受鱼水之欢,比什么都强。
反而她还觉得姑母傻,什么滴血写经书,但凡女子都缺气血,把自己身体搞的残破不堪,伺候皇上,皇上也起不来劲儿啊。
开元帝找罗昭仪也是觉得她舒服,不像别人扭捏,也不像惠妃太放浪形骸,反而你来我往有趣的多。
……
一大早起来,简直是神清气爽,开元帝还特意拨冗相见。
芸娘也忐忑不安,早晨就大妆,眼下一片青黑,用粉涂了几层,她还得安抚女儿,昨儿姝丽是和她一起睡的,小姑娘早早的也被叫起来妆扮,愣是没喊一声累。
“姝丽,进宫就把嬷嬷们曾经教的请安的规矩请安就好了。”
“娘,皇上怎么样啊?我还是有点怕,就怕出错。”
“没事儿的,皇上很喜欢你呢,知道你鹤儿哥哥出征去了,生怕你寂寞,还让你去宫中读书,这样你日后出嫁就能娴熟于宫中礼节了。”
她又看了看女儿美丽又稚嫩的脸庞,心疼道:“咱们今儿先进宫看看,如果有饿肚子或者怎么样,咱们再想办法。”
姝丽希冀的看着芸娘,“真希望娘能陪我一辈子。”
“傻丫头。”
母女二人上完妆,就开始坐马车到定化门,今儿要从这里进宫过去,依旧是各种检查,好在兴许侍卫们知道她们的身份,没有那么严苛,芸娘自己倒是不怕,看了看姝丽,姝丽虽然脸色微微苍白些,可这个孩子居然看起来沉静沉稳,她这才意识到自家小姝丽真的已经长大了。
在宫里坐撵车都是要昭仪以上才行,芸娘带着女儿亦步亦趋的跟在小黄门在后头走,好在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因为经常让姝丽踢毽子骑马,小姑娘完全不觉得累,也没有左顾右盼,牵着芸娘的手,就一直这么往前走着,让太监宫女们都啧啧称奇。
她们这些人,虽然身份卑微,但是见过无数的贵人,包括大皇子妃二皇子妃当初进宫时,尚且还对皇宫很是好奇,这姑娘年纪小,却那般沉得住气,看来她母亲夏氏真的是不错,才把女儿教养的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