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前的这个男人,如同一杯温水一样,目光甚至没什么存在感,可她却下意识竖起了神经。
他的审视,她能察觉到不是在对她的身份进行审视。
而是更深一点……让她想到小时候上学,班主任在窗外盯着她的,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个男人漠视某些东西,可是偏偏原则性很强,让人不得不注意到他的存在。
陶萄好像是第一次面临这种情况,她心跳加速了一些,一阵寒风从巷子口吹来,她心里的紧张才下意识被吹散了些。
陶萄的神经天生敏感,看人也就尤其准。
来到了徐家,看到了徐家的另外两位成员,陶萄才在讶异中陡然理解了自己之前的微妙的不自在从何而来。
她面对的不是比他年长一轮的男人,面对的是一个新的阶层。
徐福韦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徐平最小,现在27岁,徐正比徐平又年长一岁,两人的长姐三十出头,叫作徐紫淳。
司机推开客厅的门,坐在沙发上的二人回头,一眼就看到徐福韦领回来两个“顾客”。
陶萄也看到了他们。
那个较为年长的女性穿着一件紫色的高龄毛衣,黑发扎成一束干练的低马尾,脸上粉黛未施,但是保养得当,给人一种很严肃的感觉。
她身旁的男子和她长相有五分相似,和徐平的长相则有七分相似。
只不过他带着一副眼镜,手边还摆着一本书,和徐平的温和平静不同,如果说徐平给陶萄的感觉像是一潭深水,这个男人就是冰湖。
他的眼神停留在人身上,是迅速而不带温度的,点到即止。
“爸。”
“爸。”
两人异口同声。
*
饭桌上,气氛格外奇怪。
周虹和陶萄着坐在餐桌一侧,徐福韦和她们坐在一边。
餐桌的另一面,坐的则是徐平姐弟三人。
这顿饭原本和陶萄毫不相干,但是她一时兴起,闯进了胭脂铺,笼络了店长——徐家的一家之主,才有了现在的场面。
思绪飘浮,陶萄想到——她一路好像碰到了不少姓徐的人,徐意、徐填,还有现在的徐平。
“爸,你打算和小陶合伙办事业?”
徐平斟酌着字句问。
“爸,我们家情况特殊,如果能够‘退休’,你在家享清福是件好事。”
徐紫淳咀嚼着米饭,眉心出现淡淡的川字褶皱。
徐正放下水杯,目光在陶萄身上飞快掠过。
他的话较为中肯:“如果爸想要做的话,不是不可以。”
“光明磊落,不是么?我们没有人从中斡旋。”
“但是怎么宣传、怎么发展线下的经营手段……都需要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