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电话呗掐断一次,又响起了第二次。
终究,实属无奈之下,顾宁知道自己现在就算不接,等会恐怕玉姐就要抱着电话进来,所以,她只好强忍着自己不耐的心思,接听了顾承渊的电话。
顾承渊说,“那些东西不会退回去。”
这根本是她怀疑都没怀疑过的结果,于是顾宁牵唇笑,“你不让玉姐帮退,我亲自退。”
电话里的顾承渊,嗓音低沉了下来,语气间已经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你非得要跟我对着干?”
“实际上,难道不是你一直都在跟我对着干么?”
倘若不是他总在各个方面的阻碍她,总想操控她的人生,她又何必至于如此。
顾宁讥嘲弯唇,“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的做个隐形的人,继续跟你的小情人们如胶似漆,享受你们那些放纵的世界,就当我不存在一样,我们谁也别干涉谁?”
“我知道,我做这些事你不能接受。”顾承渊低沉道,“但我是你父亲,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她弯起的唇角更加的嘲弄了,“怎么最近都在流行为我好为你好这种词,难道这个词已经成为大众流行的口头禅了?”
停顿了下,她笑得更加的讥讽,“还有,顾总,你跟我是什么样的立场,你我都心知肚明,从我母亲郁郁寡欢的死去,从我十五岁开车撞了你外面女人的那个时候起,我们之间剩下的只有仇恨,所以,别在这个时候摆出你是我父亲的身份,你很清楚,这对我们来说都是一种负累。”
顾承渊沉默了下。
顾宁暗淡笑着道,“而且,我并没有感觉到你是多么为我好,我感觉到的,只有你把我当成商品一样,别人看上我了,你就恨不得赶紧把我送到别人的手里。”
“……”
“也许,你真的已经恨我,恨到容不得我再待在顾家,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的把我送给别人?”
电话里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沉默完了之后,顾承渊道,“霍少铭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这句话说得真有意思。
难不成,他想表达,实际上他不是打算把她当成物品一样把她送给别人,而是真的为了她的幸福着想?
顾宁自然是不相信这种荒唐念头的。
她清浅的眸光里染着深沉而黯淡的笑意,还待她说些什么反击的话过去,在那句话落下之后,电话就被默默地挂断了。
是顾承渊挂的。
每次只要提起关于过去的事,顾承渊都会诸如此类,不肯多谈,要么,转头就走,要么,结束通话。
总之,是一定不会面对她。
顾宁早就习惯了这样,心里没什么感想。
从他说,他已经跟霍少铭的父母开始商量起她跟霍少铭的婚约起,顾承渊这个人,基本就彻彻底底地死在了她心底,连一点残存的影子,都没再留下。
坐在床沿边,放下手机。
心中忽然变得空荡荡的,也茫茫然的,眼中笑意不再,剩下的,仿佛只有无尽的疲惫跟倦意深深席卷了她的身心,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却始终还是觉得很疲倦,手脚无力得让人几乎没什么力气。
脑子里的思绪,其实很糟糕,糟糕得实际上她已经不太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而正在这时,放下的手机,徒然又一次震动响起。
顾宁眼角的余光,扫视了眼偏侧放在床上的手机一眼,是徐敬庭打来的,她心思微微一动,轻抿了下唇。
徐敬庭的号码,是在她前段时间,经常去看望他的时候,相互留下的。
顾宁拿起手机,慢慢起身,踱步到了房间里的窗口边,一边接听了电话放到耳边,她一边轻轻撩开了窗帘,看向外面的景色,“徐老,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这么晚了还叨唠你,有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徐敬庭苍老的嗓音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