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鼠仍站在那里,目光闪烁不定。
凌云道人似有察觉,抬起头瞥他一眼,问道:“有心事?”
李鼠表情微黯,“刚才我去送饭时,无意中听那两人提起,稷下学宫很快就要招收学徒了……”
道人闻言,嗤然一笑,毫不掩饰眼里的轻蔑意味,“你这只人人喊打的死耗子,连我都不屑收留你,怎么还在做登堂入室的美梦?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他知道,李鼠一直想进稷下学宫进修,这么多年,始终不曾放弃这桩美梦。
他不能理解,被父母抛弃的李鼠,身份卑贱至极,能填饱肚子就已不易,凭什么敢保持这个让人笑掉大牙的念头?
现实一点,难道不好么?
李鼠笑了笑,没有说话。
稷下学宫只收贵族和名门子弟,这点他早就打听清楚了。以他的出身,连获得入试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成为莘莘学子中的一员,确实是痴心妄想。
可是他不甘心,不想就这样沉沦下去,永远泡在臭水沟里,当一只遭人耻笑的耗子。
他坚信,自己并非低人一等,注定暗无天日,之所以还没出人头地,默默无闻,只是飞黄腾达的时机未到,自己无法在良好环境里接受教诲而已。
他攥紧袖里的拳头,暗暗激励自己,“老鼠又如何?李斯,有朝一日,你一定会成为让全天下敬畏的巨鼠!”
斯文的斯,这是他给自己起的名字。
凌云道人不知他的勃勃野心,放下碗筷后,擦了擦嘴,继续坐回榻上闭目养神。
“你吃完后去看看,那两人死了没。”
分赃之时,他必须亲自到场,盘点收获,将最贵重的宝物留给自己,剩下一丁点他瞧不上眼的,才丢给李鼠,算作辛苦酬劳。
李鼠点头,捋着皱皱巴巴的糙布衣衫,走回厨房,把那锅早已冷透的粥热好,填饱肚子后,就去敲杨峥的房门。
半个时辰后,他匆匆跑回来,神色惊慌,“师傅,不好了,那小子没被毒死!”
凌云道人闻言,豁然睁眼,眼眸里迸发出寒光,“你不是跟我说,下了双份极乐散,肯定万无一失吗!怎么会在这个绣花枕头身上失手!”
他对极乐散的毒性深信不疑,只能归咎为李鼠办事不力。
他站起身,狠狠抽李鼠一耳光。
李鼠捂着脸,痛得直咧嘴,冤屈地道:“师傅息怒,这事不赖我。毒药的确没下错,那姑娘已经中毒身亡,看样子,是她先吃的饭,在那小子吃之前就发作了!”
杨峥安然无恙,田甜却身亡,似乎只有这一种解释。
凌云道人大怒,破门而出,气势汹汹地来到杨峥房里。
只见田甜瘫倒在床边,纹丝不动,似乎真的死了。杨峥则坐在椅子上,漠然盯着赶来的凌云道人,眼神冰冷至极。
“你知道自己毒死的是谁吗?”
【怕有些人极度没耐心,习惯性爱喷作者,不得不在这里插一句,请放心,我不会犯灌毒的低级错误,真让美人挂掉,会很快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