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们想见他,并非什么难事,他的魂魄还未散尽,本座这便让你们见上一见。”
语罢,越无尘扬起右手,一张黄符翩飞在半空中,他嘴里也不知低声念了什么咒语。
黄符居然自燃起来,发出了阴绿色的火光。
在火光中,县令还没散干净的元神,渐渐显露。
那些官差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各个吓得面无人色,偏偏脚下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
只能瞪着死鱼眼呆愣愣地望着县令的魂魄。
越无尘道:“本座问什么,你便如实答什么。”
县令当人的时候,风流成性,半点不老实,如今做了鬼了,倒老实多了。闻言规规矩矩地点头应了。
越无尘道:“本座问你,当初陈有根醉酒上刑场,是否由你授意?”
县令老老实实地道:“是我授意。”
越无尘:“因何授意?”
县令:“我瞧上了钱商的妻子,想同那妇人共度春宵,谁曾想钱商不知好歹,居然不肯。我心中恼怒,便使计让钱商蹲了大狱,然后霸。占他的妻子。那妇人性子刚烈,不堪受辱,当夜便撞柱而死。我便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派人把钱商也杀了。
于是买通了陈有根,让他假意醉酒,在刑场上,大刀入颈,皮断骨不断,鲜血直流,生生疼死了钱商。”
此话一出,在场的官差们越发惊恐,纷纷表示,这怎么可能?
他们的县令原先可是个大好人,是个两袖清风的好官,怎么可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
更伤天害理的,还有后面。
越无尘追问:“因何又与邪修勾结,杀害陈有根及其全家?”
县令道:“陈有根当初从我这拿了好大一笔银钱,说好了封口不提。结果那杂皮一没钱喝酒,就来衙门找我要银子,要了十多回,一次比一次要得多,最后一次狮子大开口要了五百两,我一时怒起,便想杀人灭口。
那邪修也是我花了大价钱从外面请来的,便是为了镇压死者的亡魂,让他们别来找我报仇。”
基本上和之前陈有根,桂芬,钱商,甚至那个自。爆而亡的邪修说的都能对得上。
可见一切罪孽的起源,都来源于这个县令。
小景忍不住道:“什么两袖清风的好官?分明就是个恶人!”
越无尘道:“阿轩,人心易变,这便是本座不愿让你独留人间的原因。”
哪知小景当即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是是是,人心易变,可你不一样也是人吗?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又什么时候会改变主意?难道我的生死,就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了?凭什么?”
越无尘微微张了张嘴,再一次被小景角度清奇的观点,气得脑仁都疼。
官差们此前觉得县令挺好的,现如今亲耳听县令承认了罪行,又有些难以置信。
果真应了道长的话,人心易变。
凡人的心最是易变,金钱,权力,美人,荣誉……方方面面都是罪恶的爪牙,时刻拉大凡人心底的欲。望。
事物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人心亦是如此的。
沉默了好长时间,其中一个官差才道:“可是,道长,光是我们这些人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还不行啊?这里死了个县令,若是上京派人来查,那我们该怎么说?”
“是啊,道长,您是修道之人,法力无边,自然可以通鬼神,但我们可都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啊!”
“最起码……最起码得有供状罢!得让县令在上面画押。还得有人证……行,人证我们全部都是,二位可否告知,县令的尸体,眼下在何处?”
小景道:“在地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