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燕城中有一颗剑心,被心血沐浴过的剑能成为世间最锋利的剑。但要剑心主人心甘情愿,甘愿献身。否则剑会变成噬主的凶剑,怨气不散。
人人都想要得到剑心,想要一统天下。
顾景奕谋划了相遇,对一个可怜的亡国姑娘,他戴上面具,扮演温雅之人。或许他应该多等一会儿,不必这么快就让她发现自己的身份。
她懵懂的样子就像一朵刚刚成型的花苞,他等不及她成长,索性不遮掩,将她的幻想碾碎。她那一刹那的表情都落入他的眼中,他观望世人的喜怒哀乐,利用那些情欲来谋划,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站在燕国的落星楼,他触摸白玉柱的一点朱红,像一滴泪。墨色的衣袖垂落在地,宣纸上残存泪痕几点。天地太广,每个宫殿都冷清,竟不如当时的那个屋子来得有烟火气。
微冷的风刮过他的脸,她澄澈的眼终是要染上世俗的情欲,世人皆是如此有情。
他捏起一枚玉石磨成的棋子,接下来这颗棋子摆放在何处呢?燕云念坐在荒凉的院子里,她不眠不休等着熟悉的声音唤她念念,她还能像从前那般无忧无虑地撒娇淘气。
燕城的城墙上,挂着城主的头颅,她再不是那个任性的姑娘,没有人会护住她了。“姑娘可是姓燕?”推开门,那个跪在地上的姑娘闻声抬起头。
“我家公子有请。”
她被迫蒙上眼睛,来到那位“公子”面前。
微凉的刀刃贴着她的脸,缓缓移动。
“想不到竟是这般好皮相,怪不得那般无情之人也动了心!”顾景毓嫉妒地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脸。
她自幼养在宫中,对那太子殿下觊觎已久,她想成为太子妃,成为皇后。她为此谋划太多年了,可那个无欲无求的太子总是看穿那些伎俩,让她无从下手。
她打听到太子曾救下这个燕国女子,还与她同住许久。这般情意,让她忍不住想毁掉这个突然出现的绊脚石。
她绝不会放手,不能让任何人抢走她的太子妃之位。
刀刃终于划开细腻的皮肤,鲜血一丝丝渗出,滴落在潮湿的地面。燕云念没有皱眉,呆呆地任由顾景毓动手。
“竟是个痴傻的……”顾景毓无趣地放开手。染着蔻丹的手接过侍女递上的帕子,拭去不慎沾染上的血珠,随即帕子跌入尘埃中。
“罢了,放走她,这脸如今也是无用了……”燕云念蒙着眼,一方细腻的瓷器碎裂,只能叹息。她被丢在路上,穿着单薄的白衣。风将布条吹开,轻飘飘落在地上。
“姑娘……”燕云念扯了扯那即将离开的衣袖,那跟在顾景毓身后的侍女回头。
她俯身想听清燕云念微弱的声音,却见一道银光闪过,那柔弱的姑娘冷漠地看着她。
侍女才后知后觉摸上脖颈处,鲜血从指缝中滴落。
“雁儿……”顾景毓回头,看见那那个侍女倒在血泊中,那张溅上了血迹的脸也不再楚楚可怜。
“怎么了,殿下!”匕首滴落血珠,燕云念踩过血泊,陈旧的暗色又添一笔朱红。
就像枯萎灰败的花朵重新回到最娇艳的时候,鲜红欲滴。
脸上的血凝结,一双冷清的眸子看着瑟瑟发抖的顾景毓。
“真是好手段!”顾景毓面色煞白,但她还是嘲弄地看着那个低贱的燕国女子,“若是动了我,殿下可饶不了你!”
“顾景奕?”燕云念不为所动,甚至加快了脚步,直直地盯着她。
“为了那个位置,你划了多少女子的脸,让她们最后自尽而亡……”刀尖挑起顾景毓的脸,鲜血的味道萦绕在顾景毓的鼻间。
摇晃的金钗落了地,顾景毓害怕地闭上眼,燕云念看着她这幅样子只觉得可笑。
等了许久也没有疼痛,顾景毓睁开眼。燕云念将那发上精巧的簪子拔下,匕首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