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时半会能捞到一些好处,可是长远来看,我们吃的亏就大了所以小婿认为,与鳌拜虚与委蛇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托心”
吴三桂又不说话了,刘玄初和汪士荣却都急了,一起站了起来,刘玄初说道:“王爷,胡将军的话虽然也有道理,可是和鳌拜联盟搅乱朝政,削弱皇上对朝廷的控制力度,将朝廷的力量分而化之,这样才对王爷你更有利啊。”
“王爷,这是鼠目寸光之见”汪士荣可不象刘玄初客气,直接就说道:“就象胡国柱将军说的那样,皇上的年龄越来越大,控制的权力也越来越大,在这种情况下,鳌拜一旦被皇上扳倒,皇上独控朝政,那么皇上的下一个目标,也就轮到王爷你了所以学生认为,支持鳌拜与皇上分庭抗礼,甚至支持鳌拜效仿霍光尹伊,行废立之事,让朝廷乱起来,这才对王爷更加有利。”
“茂遐先生,良臣先生,你们就不要开玩笑了。”胡国柱反驳道:“鳌拜对朝廷忠心耿耿,会行废立之事吗?别支持鳌拜没把皇帝废了,反倒招来滔天大祸”
“胡将军言之有理,事关重大,王爷应该慎重行事。”之前被驳倒的方光琛理所当然的站到胡国柱一边,支持他和刘玄初、汪士荣针锋相对。
正反双方各说各有理,谁也说服不了谁,争执得不可开交,卢胖子虽然在场,却并发言插话——这倒不是卢胖子觉得自己人微言轻不敢随便开口,关键是,卢胖子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观察一下吴三桂,看看他在下属意见截然不同时是什么反应,到底有没有当机立断和力排众议的魄力。可惜让卢胖子大失所望的是,吴三桂显然没有卢胖子所期盼的当机立断魄力,而是表情异常犹豫,阴晴始终不定,优柔寡断的性格显露无遗。到了最后,吴三桂甚至还指着卢胖子问道:“一峰,你怎么看这事?”
“回王爷,卑职人微言轻,不敢随便参议军机。”卢胖子大失所望的回答——卢胖子确实太失望了,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吴三桂竟然主动向自己这么一个七品芝麻官征求意见,虽然从侧面证明吴三桂对自己已经是十分重视,可是卢胖子还是能够想象得到,今后到了战略决策的关键时刻,说服吴三桂采取正确但又冒险的战略决策,将是多么艰难的任务。
“没关系,孤想听听你的意见。”吴三桂拿出礼贤下士的架势。
“卑职认为,应该虚与委蛇,静观其变。”无可奈何之下,卢胖子只得学着林天擎和起稀泥,振振有辞的说道:“眼下朝局未明,鳌相爷和皇上究竟谁能最终占据上风,还谁都说不准。所以卑职认为,对鳌相爷的要求,不能立即答应,更不能一口拒绝,只能虚与委蛇,随便给鳌拜一点甜头,怂恿他和皇上继续斗下去,然后再静观其变,看准了情况再做决定不迟。”
卢胖子的话看似有理,其实是胡说八道之至——昆明和北京隔着几千上万里,这个时代又没有手机电话,全靠快马信鸽传递消息,等京城局势明了再下注,黄花菜都凉了所以卢胖子话刚说完,汪士荣和刘玄初都瞪起了眼睛,开始对卢胖子大失所望。而吴三桂一听正对脾胃,马上一拍大腿说道:“一峰之言,正对孤意就这么办,先和鳌拜虚与委蛇,不拒绝也不答应,等他们分出上下风再做决定。”
“卢大人果然少年英雄,此见甚妙,小婿也赞成。”胡国柱也十分满意的附和——卢胖子的所谓意见,其实只是他的建议的变种,只是更委婉一些,也更对吴三桂优柔寡断的脾气一些。
吴三桂和胡国柱都同意了卢胖子的意见,开始和胡国柱站在一边的方光琛当然是兴高采烈的附和,当下平西王府在小麻子和鳌拜斗争中的基本立场也定了下来——虚与委蛇,静观其变,看准了再下注。做出了这个决定,吴三桂当即派出方光琛去和鳌拜密使交涉,给出一些象征性的承诺与鳌拜虚与委蛇,暂时两边都不得罪。
面对吴三桂的这个决定,平西王府的保守派代表胡国柱和方光琛倒是欢天喜地了,激进派代表刘玄初一言不发,另一个激进派代表汪士荣则火冒三丈,抓住机会在卢胖子面前压低声音骂道:“鼠目寸光蠢货”
“真是鼠目寸光吗?”卢胖子毫不理会汪士荣的指责,仅是在背后单独向满脸不悦的刘玄初吐露了自己的心迹,“恩师,学生知道,你肯定觉得学生是鼠目寸光——可是,恩师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成功说服了王爷与鳌中堂结盟,并且帮着鳌中堂行废立之事,那后果才危险”
“为什么这样的后果才危险?”刘玄初疑惑问道。
“以王爷得过且过的优柔寡断性格,如果不把他彻底逼急了,那么王爷会举大事吗?”卢胖子严肃反问道:“以鳌拜的老奸巨滑,在废立皇帝人心不稳的情况下,会对王爷采取过激手段么?还有鞑子皇帝那边,假如鳌拜在王爷的支持下和他斗得两败俱伤,就算鞑子皇帝也会元气大伤,太皇太后那条老狐狸也必然会阻止鞑子皇帝把王爷逼到绝地那么王爷在没有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情况下,他会冒险起事?恩师和学生的心愿能够得偿吗?”
刘玄初许久不语,再开口时,刘玄初之前尽是不悦的老脸上已经尽是欣慰微笑,“你比我们看得更远,我和汪士荣才是鼠目寸光。”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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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坚决不要
第九十章坚决不要
也许卢胖子天生就是一个忙碌命吧,在曲靖组织百姓开荒春耕忙,和李率祖争权夺利斗得你死我活忙,来到了昆明,卢胖子照样是忙得不可开交。回到昆明的第二天上午,卢胖子先是到昆明城中参加了林天擎的接印仪式,然后谢过了林天擎的宴会邀请好意,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马上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五华山,把正在书房里搂着漂亮小妾午睡的吴应麒从被窝里给拖了出来。
“一峰啊,你急匆匆的找我干什么?”看在卢胖子这半年来给自己争光不少的份上,睡眼惺忪被从被窝里揪出来的吴应麒也没发火,只是揉着眼睛说道:“如果是你亲事的事,那你去找杨山梓,我记得父王是交代他安排的。”
“二王子,如果是为了亲事安排这样的小事,我会来麻烦你吗?”卢胖子苦笑,又问道:“二王子,卑职敢问一句,王府军队所用的火药,是自己配制还是向商人采买?”
“都有。”吴应麒打着呵欠说道:“自己配和向商人采买都有,不过自己配的要多一点,你问这个干什么?”
“二王子,那卑职再问一句,我们平西王府自己配火药,那土硝是从那里来?”卢胖子追问道:“是在云南就地开采?还是向商人购买?”
“你傻了?南酸北碱,云南那来的硝土?”吴应麒没好气的说道:“就算深山老林里有点硝土,也要挖山钻洞才能开采出来,谁肯去费那么大劲?”——顺便说一句,云南其实也有硝矿,只是这个时代的技术还没办法大量开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