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再说吧。”卢胖子拍着缐奇宇的小脑袋,微笑说道:“你现在还在学爬,等你学会怎么走了,我再教你怎么飞。”
“还要慢慢再说?我已经把《三字经》和《百家姓》都背熟了。”缐奇宇大声抗议道。
“那你能不能把《三字经》和《百家姓》都默写出来?”卢胖子微笑反问道。
缐奇宇哑口无言,半晌才说道:“有一大半的字,我还只会背,不会写。”
“那不就结了?”渎职老师卢胖子又拍拍小魔王的脑袋,笑道:“你现在连字都不能完全写出来,最基本的都没有完全学会,还怎么学深奥的?慢慢来,不要急,等你把所有生字都学会怎么写了,把基础打好了,我就开始亲自教你更深奥的了。”
“可是……,卢先生,你还会在南宁呆多久?”缐奇宇忽然说道:“我听父亲和哥哥说,你可能就要离开南宁了,不会再教我了。”
“哦,他们是怎么说了?什么时候说的?”卢胖子好奇问道。
“他们是今天下午说的。”缐奇宇垂着脑袋说道:“我哥对我父亲说,有很多大官都想把你请走,我们缐家可能留不住你了,我父亲说先生你如果自己愿意走,我们缐家绝不能阻拦,如果你愿意留下,我们缐家一定要好好招待你。后来我……我哥又说,他想把你留下,让你在南宁多住一段时间,还说要好好报答你。”
说到这,缐奇宇又抬起头来,非常诚恳的说道:“卢先生,你留下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好好念书和好好练武,再也不胡闹了,我和我哥,也一定会好报答你。”
“好好报答?怎么报答?”卢胖子笑着随口问道。
“我……,我……。”缐奇宇眼珠子转了几转,压低声音说道:“我找个大美女给先生你,我听人家说过了,先生你最喜欢美女,到广东的时候,还把平南王府的漂亮小格格拐跑了。我可以担保,我给你找的大美女,绝对是天下最漂亮的美女。”
“混帐小子,这么小点就知道性贿赂了”卢胖子抬手弹了缐奇宇一个暴栗,佯怒道:“还敢说你的老师好色?你用这套讨好你的朱先生还差不多,你的卢老师不要”
“朱先生?”缐奇宇回头看看满面笑容的朱方旦,摇头说道:“不行,朱先生太老了,她肯定看不上,倒是卢先生你和她年纪差不多,她肯定要。”
“混帐小子,敢说我老?是不是你连《三字经》和《百家姓》都不想学了?”这次换朱方旦佯怒了,喝道:“去把你说的那个美女叫来,我倒要当面问问她,到底我老不老?还有,我和你卢老师比起来,到底谁更帅气一些?”
“那我去问问她,看她愿不愿意来这里挑选你们。”缐奇宇到底还是孩子,又说了一句卢先生你千万别走,我去问她,然后就快步快出了房间,留下卢胖子等人在房间中哈哈大笑。
大笑过后,见房间中没有了外人,朱方旦先让肖二郎、洪熙官和方世玉三人到门外守着,不让外人靠近偷听,然后才放低声音,向卢胖子说道:“东家,你为了报答缐家的收留之恩,在南宁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会不会招来一些事先预想不到的后果?影响到你重返曲靖任职的计划?”
“我也在发愁这事。”卢胖子点头,皱眉说道:“如果早点想起来凤凰山那里不是锡矿,而是一个特大银矿,那我怎么都得先掂量一下后果,然后再决定到底卖不卖这个天大人情给缐家父子了。”
“这个人情确实太大了,大到了任何人都不得不垂涎三尺的地步。”朱方旦也是点头,又沉吟说道:“而且学生担心的是,这个人情已经大到了缐家父子无法接受的地步,不管是朝廷还是孔四贞,都绝对不会看着缐家父子独吞这个人情,不是想办法分走大头,就是想办法把缐家从南宁赶走,独吞这个天大人情。”
“那是当然,如果缐家父子认为靠着凤凰山银矿,就能确保他们的军队今后粮饷无忧,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卢胖子冷笑起来,压低声音说道:“他们现在最聪明的做法,是应该赶快在朝廷里找一个大靠山,把利益拱手让出一半以上,这样他们才能吃点残羹剩饭。否则的话,如果他们想吃独食或者靠山不够强硬,唯一的结果就是鸡飞蛋打,什么都捞不到,白帮别人做了嫁衣。”
“是这个道理,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朱方旦深感赞同,又问道:“那东家要不要好人做到底,给缐家父子指点一下?”
卢胖子不说话了,只是微笑着上下打量朱方旦,看得朱方旦满头雾水,差点都怀疑自己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半晌回过神来后,朱方旦又一拍自己的额头,懊恼道:“学生真是越活越倒退了,跟了东家这么多年,怎么还说这些傻话?”
“当然了,缐家对我们不错,也不能看着他们掉到井里也不拉一把。”素来狼心狗肺的卢胖子忽然又难得大发慈悲一次,说道:“这样吧,一会你替我起草一封书信给王爷,把凤凰山银矿的事向王爷详细禀报一下,切记,一定要把凤凰山银矿的储量写明王爷愿不愿意向缐家伸出援手,怎么向缐家伸出援手,缐家愿不愿意接受王爷的帮助,怎么接受王爷的帮助,咱们就别管了,容易得罪人。”
“学生明白。”朱方旦心领神会的答道:“这么重大的问题,还是让王爷和缐家自己头疼去,反正东家你是头号功臣,不管他们谁吃下了这个银矿,最后都少不了东家你这一份,犯不着再去搀和。”
说到这,朱方旦也忍不住阴阴一笑,补充道:“而且更妙的一点是,这个银矿不管是落到了王爷手里还是缐家手里,都和孔四*子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想不彻底撕破脸皮都不行了。”
“聪明,朱师爷果然是大有长进。”卢胖子夸奖了一句,又轻轻锤打着自己的额头,叹息道:“王爷和咱们是自己人,什么事都可以敞开了把话说明白,所以这件事倒好办,可是朝廷那边,我就真的有点头疼了。我现在都在担心,咱们的那位麻子皇帝,就算对我消除了所有猜疑,也再也不会放我回云南去了。”
“这也正是学生最担心的。”朱方旦紧张说道:“东家你的才华这么出众,咱们的麻子皇帝就算不再猜忌你,也会担心把你重新放回云南去又帮了王爷大忙,甚至担心东家你把命丢在云南,白白浪费了东家你一个人才,就说什么都不肯把你放回云南了。”
卢胖子继续轻锤额头,喃喃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只有继续留在广西、等待风头过去再回云南了。可是这么一来,在这期间万一王爷和朝廷的矛盾忽然激化,我再匆匆赶回昆明时间也许就晚了,而且到时候我也很难重新掌握曲靖绿营这支嫡系了。还有,我又该如何向平南王府交代,平南王府好歹是婉欹的娘家,他们认我这个女婿请我回老丈人家,我如果坚持拒绝,又怎么向婉欹交代?”
“东家,还有一点。”朱方旦提醒道:“如果东家你坚持不肯离开与云南毗邻的广西,也不接受朝廷和麻子皇帝委派的其他官职,只怕又会引起一些人的疑心。”
卢胖子不答,半晌才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个观点,忽然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恨恨说道:“关键就是孔四贞那个*子,如果她不在麻子皇帝面前卖弄风骚,领着一帮面首奴才煽风点火,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麻子皇帝那有这么多心思经常留心我?总有一天,老子要让那个孔四*子尝尝西洋的木桩刑,让她彻底爽到死”
“东家说得对,如果没有孔四贞那个*子煽风点火,麻子皇帝绝对不会这么留心到你全国几百上千个县,麻子皇帝那来多的精力,专门留心你这个曲靖县令?”朱方旦附和,又说道:“可惜上次王煦王总宪没能彻底扳倒孔四*子,还无意中把孔四*子带回了京城否则的话,说不定麻子皇帝早就忘了东家你是谁了,东家你也可以轻松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