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天云忽然再次想起半年前的事情。
他偶然从别人得知谢舒和其他人有着私情,当时谢舒正好遇上一门官司,万天云将此事告诉了父亲,便抛诸脑后,却没想到后面发生的结果和他预料的大相径庭,谢舒的名声不仅没有受到影响,自己为数不多的信用在父亲心中更是一落千丈。
万天云不服,又去求证了一番,对方还是信誓旦旦。
于是之后万天云便派人去调查了一番,但不知道是不是被察觉了,不仅痕迹全无,那卫卿童也小心地很,除了打听到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就没有更切实的证据了。
但这件事在万天云心中一直耿耿于怀。
万天云不信谢舒还真成了人人口中常常称道的深情才子。
所谓无风不起浪,在万天云看来,若两人真没什么,又何必心虚,消除这些痕迹。
今日看到谢舒,万天云的回忆再次翻涌起来,再加上,这几日,万天云得知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万天云若有所思地敲着折扇,冷眼偷觑谢舒,只见在这种情况下,谢舒走在他的身侧,神情仍然清冷淡然,并无和他搭话的意图。
万天云挑了挑眉,凑到谢舒面前,笑眯眯地说道:“谢舒,你我曾经同窗那么多年,这么生分干嘛?你这次来,若是早告诉我不就行了。”
谢舒闻言心中莫名,脸上还是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他还记得之前第一面见万天云的时候,对方就有拉拢之举,也是以同窗之名。
因为当时他对这个世界还不熟悉,也不确定原身到底和万天云关系如何,但见万天云态度倨傲,并没有贸然应承下来。后来他才知道,万天云身份不凡,和原身差距不是一点半点,所以他话语中的水分多大,谢舒再清楚不过。
此时万天云对他再度示好,其中的理由虽说的过去,但谢舒总觉得不是那么的简单。
万天云见谢舒果然态度不一样,心中一喜,他本就是善与人交的好手,平常呼朋唤友,应者如雷,何况此时他刻意与谢舒交好?
这段路程虽短暂,但万天云很快就将气氛炒热起来,等将谢舒带到偏厅,万天云让下人去告诉父亲,然后又解释道,父亲现在公务繁忙,想必一时半会不能过来,于是自己先陪同谢舒说话。
这时万天云见拉近两人的关系许多,这才装作漫不经心地打趣道:“谢舒,可真有你的,当年你上虞家门,没人看好,这于清名无益不说,虞郎君还是远近闻名的厉害性子,我们都担心你受了委屈。。。。。。
可现在一看,简直是羡煞旁人,听说虞老爷已经重病不起,虞郎君再厉害到底是个双儿,这虞家不托付给你还能托付给谁,你以后考个功名,这虞家岂不是都要看你脸色行事?到时候,你那些新欢旧爱,不就都有了?”
万天云说话的时候,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谢舒面部表情,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端倪。
同时万天云心头也有几分得意,他这话里没有指名道姓,自然也不会引起谢舒的警惕,反而处处抬着谢舒说话。
谢舒再会伪装,他也是一个男人,只要是男人,没有不计较自己的尊严和面子的。
所以谢舒不可能是心甘情愿地入赘,再加上他心有旧爱,就算他现在顾忌著名声,不敢如何,等他势大,他就没有一点想法不成?
而关于“美色”这样的话题,他们男人之间不仅不会避讳,还经常拿来当做炫耀的资本。
若是真如他猜想的那样,谢舒此刻并不会否认,即便不想说,最多一笑置之,毕竟这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然而让万天云没有想到的是,谢舒的神情不仅没有半点笑容,他清冽的目光忽然像刀锋般凛然,单薄的唇角凝起冰冷的弧度。
谢舒语气沉肃,一字一顿地对着万天云说道:“万公子,我深受虞家之恩,今后我即便能够考上功名,也做不出这种忘恩负义之举,而我心中仅有内子一人,此生亦是如此。请万公子谨言慎行,今后莫要说这种。。。。。。搬口弄舌之语。”
最后一句,谢舒用的词有些重,因为在他看来,万天云这番话实在是心思不正,挑拨是非,还贬低了郎君!
万天云头一次明白尴尬和难堪是什么感觉,而听到谢舒说到“搬口弄舌”的时候,万天云差点七窍生烟,他竟然这样说自己!
万天云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平常即便父亲训斥自己,也绝不会这般,这谢舒哪里来的底气,在他万家敢如此做?
万天云脸色铁青,片刻后,他忽然平复好了心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谢舒,我当你是兄弟,才和你说这些,想不到是我的不是了。我也实话告诉你,我本想提醒你一件事,但现在看来,却是我好心用错了地方。
谢舒你可知道你曾经那位旧情人如今处境凄然,你再不管,他便要被卖给别家做妾了,当然,你现在也没什么办法,毕竟想也知道,这里头必然有你那夫郎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