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浩元带着白锦扶又骑远了,就算江叔衡眼神再好,也看不清白锦扶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
魏国公世子注意到江叔衡手里举着酒杯迟迟不喝,调侃道:“怎么光端着酒杯不喝?这才哪儿到哪儿,咱们的大将军就不胜酒力了?”
江叔衡回过神,不露痕迹地收回视线,仰脖一口喝干酒杯里的酒,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酒味比刚刚好像差了些味道,索然无味。
“不喝了。”江叔衡把酒杯扔到桌上,对外面的随从道,“去牵我的马过来,我下去松松筋骨。”
“好啊!早就等着看你下场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了。”魏国公世子起身拍手,“你想谁和你一队?”
江叔衡撩起衣摆往后一甩,几步跳下台阶,背对着人潇洒地摆摆手,扬声道:“用不着,我一人足矣。”
随从牵来江叔衡的爱马,一匹除了四蹄雪白,通体毛色乌黑发亮的乌云踏雪。
江叔衡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从随从手里接过马球杆,双。腿夹紧马肚,活动了下手腕,球杆往马屁。股上一拍,乌云踏雪便像是一道黑色闪电朝马球场奔了过去。
那边景浩元还沉浸在美人在怀的艳福之中,丝毫没注意到马球场上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个江叔衡。
白锦扶感觉这狗东西越来越放肆,手都快摸到他腰上了,于是勒住缰绳想让马停下来,“停下,我不想骑了。”
景浩元抓着白锦扶的手,嬉皮笑脸地说:“别啊,再骑一会儿嘛,不多练练怎么学得会?”
刚说完,景浩元眼角余光处就瞥见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旁边飞快掠过去,紧接着身下的马不知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抬起前蹄仰天嘶鸣了一声,不停地抬后蹄试图把背上的白锦扶和景浩元给甩下来。
两人一个坐不稳,纷纷向后倒去,眼看就要一起摔在地上,白锦扶突然感觉到被人抓住了肩膀,随后身体一轻,等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江叔衡的马背上。
他是侧着坐的,所以转头越过江叔衡的肩膀,还能看到身后的景浩元是如何从马背上摔下去摔了个狗啃泥,马球场上不少人都看到了刚才的一幕,纷纷勒马停下看热闹。
景浩元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左右张望寻找着罪魁祸首,等意识到刚才是江叔衡在捉弄他后,指着江叔衡的背影骂道:“江叔衡!你干什么呢!我他。妈什么时候惹到你了你给我玩阴的!”
又发现白锦扶人也没了,景浩元简直不敢相信江叔衡会跟自己抢人,不甘心地往前追了几步,气急败坏地大骂:“江叔衡你是不是有病啊!”
可惜江叔衡连头都没回一下。
周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取笑景浩元道:“景二爷,人被抢了你倒是去追啊,光在这里跳脚又不能把人抢回来。”
“该不会是怕打不过江叔衡不敢去追吧?”
“哈哈哈!别说景二爷一个人,就是咱们这些人加起来都不是江叔衡的对手。”
景浩元气得脸都胀成了猪肝色,挥手赶人,“滚滚滚!你们算老几,轮得到你们在老子面前说风凉话!”
他真是想不通,他从来也没得罪过江叔衡,而且江家和他们宁安侯府一向交好,好好的,江叔衡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跟他作对?还把白锦扶给抢走了?
难道是看上白锦扶了?
景浩元立刻否定了自己这个念头,这两人都没见过面,怎么可能就看上了。
总而言之,江叔衡此人,行为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揣度,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别说景浩元想不通,就连坐在江叔衡马背上的白锦扶也想不通为什么。
难道这就是他和渣攻们之间奇特的吸引力?
白锦扶侧坐在江叔衡的两臂之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男人一身紧实肌肉下隐藏的可怕爆发力,借着距离的优势,他悄悄抬起眼仔细端详起江叔衡。
男人相貌英气俊朗,剑眉星目,眸光黑沉隐有幽光,侧脸轮廓英挺,下颌线条坚毅,因为久在外征战,日晒雨淋,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透着浓浓的雄性荷尔蒙,不似京中其他沉浸酒色的纨绔子弟,江叔衡身上散发的是浑身杀伐果决的肃杀之气。
江叔衡虽然把白锦扶从景浩元那儿抢了过来,却一直没开口说话,他始终抬头看着前方,甚至都没低头多看白锦扶一眼。
而白锦扶见他不说话,索性也闭口不言,他倒要看看江叔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江叔衡带着白锦扶骑了很远的路,直到出了马球场,远离其他人的视线,到了一处小溪边才让马停下来。
江叔衡没管前面坐的白锦扶,先行下了马,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然后才不紧不慢地问白锦扶:“能自己下吗?”
白锦扶没啰嗦,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等双脚落地,往后退了几步,拉开和江叔衡的距离,谨慎地看着男人,故意装作不知道江叔衡身份,问:“你是谁?”